三人走出戒室,秦蓁蓁拉住莺鸣,“我们怎么安顿他?”
“现在一定要把他送出去,若是明日事发就出不去了。”
“好。”她脱下外面穿的夜行衣,只给自己留了个面罩,“他的这一身血衣在晚上太明显了,很容易被发现,让他穿上夜行衣,你带着他走,我先一步去救穆念然。”
莺鸣拉住她,“你注意安全。”秦蓁蓁点点头,“一会儿百花巷见。”转身释放巽阵·飞箭,从罗阙仙门飞身而出,向着百花巷的方向飞去。
到了附近,秦蓁蓁挨个门牌号查看,终于找到了12号,后退助跑轻松翻进了墙。双脚落地,她便开始查看这个院子。打量之下,发现内有正房一间,东西厢房各两间。她先悄悄地查探了东西厢房,确认里面没有人。
“正房是唯一一个里面有烛火的,看来穆念然十之有九在这里。”秦蓁蓁走到房前,将窗户纸捅露,从中看去,只见一人正躺在席上呼呼大睡。环顾四周,没有见到穆念然的身影。她观察了下这间正房,是个一厅二堂的格局,穆念然很有可能在另一间屋子里。她走到另一边,依旧捅开窗户纸向里望去,只见穆念然口中塞了一块破布,被绑在椅子上。另外一边有个人用桌子单手支撑住头,双眼迷离,不停地点头惊醒、点头惊醒,一副想睡不敢睡的样子。秦蓁蓁观察了半天,确定这些人应该就是些市井泼皮,晾戒律堂那些人不敢公然行绑架之事。
“杀鸡焉用牛刀,正好试试这个。”秦蓁蓁嘴角带笑,从衣服下摸出了一个小竹筒。她将其放在嘴边,“呼”的向里面吹了一口又一口。不一会儿,刚刚还昏昏欲睡的人脑袋“砰”的一声砸在了桌子上,可他却一点反应没有。这巨大声响倒是惊醒了另外一个屋的人,那人迅速跑过来,刚进到屋里便整个人躺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这玩意真好用。”秦蓁蓁颠颠手里的小竹筒。这是她白天和莺鸣去黑市的时候看见的,趁他没注意自己偷偷买了一个想试试,没想到如此好用。将小宝贝揣进怀里,她推开了屋门,发现穆念然睡得正香。
“哎呀,她也睡着了……”秦蓁蓁赶忙将她松绑,拿下嘴里的布,拍了拍她的脸,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穆念然不醒就没法自己走,秦蓁蓁自觉给自己挖了个坑,只能背着她了。
她驮起穆念然,一路出了院子,只见不远处莺鸣扶着杜以城正在四处张望。她快走几步,来到二人身边,压低声音喊道“喂,我在这儿呢。”
莺鸣看到她,不禁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我不会有事的。”找了个墙边,将穆念然放下。杜以城见穆念然昏睡不醒的样子一下子急了起来,“她这是怎么了?”由于身体虚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莺鸣及时扶住了他。
“她……没事,就是我去的时候,那两个歹人嫌她吵,给她灌了点迷药,所以一直在昏睡。”秦蓁蓁有些心虚。
“如此这般……便好。”放松下来的杜以城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穆念然身边靠着墙休息。
“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将他们送出去,折腾了半天也快寅时了,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徐记车行,不如带他们到那里问问。”秦蓁蓁同莺鸣商量。
“找车行可以,只是他们要去哪里?”
“也对。”秦蓁蓁望着杜以城,杜以城知道她什么意思,开口道“我父母双亡,家道中落,如今只剩一个大哥。大哥为我付出了许多,我不想再连累他。”
“那穆念然呢?”
“我倒是知道她有个远房表姨对她还不错,但是她没有醒,我不能擅自为她做主。”
秦蓁蓁点点头,“那就再等等她。”她没想到,这个迷香的作用这么大,穆念然又睡了一个时辰,才从自己的拍脸中醒来。
“我这是在哪里?”迷迷糊糊的穆念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长话短说,这天都城你们留不下去了。念然,你可有什么信得过的亲戚朋友?”
穆念然晃了晃脑袋,显然是还没有从药劲中缓过来。“我在北边宁玔城有一表姨,幼年时曾在她家住过一段时间,待我极好。只是……我不想连累她。”
“北边?你放心,罗阙仙门就算是能量再大,也管不了那里的。”秦蓁蓁安慰她,“况且修道之人应以苍生为重,又不是江湖匪帮,他们断不敢随便杀人,恐会招来诟病。”
“蓁蓁你说的也对,那我们要怎么去?”
“宁玔城路途遥远,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徐记车行,我们在那里先租一辆马车,坐车的时间你们先把伤养好。马车速度慢,待养好伤再换快马迅速出南诸国国境。”
二人没有意见,秦蓁蓁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杜以城,你的法器呢?要不要我再帮你拿回来?”
“不用了,那本来就是罗阙仙门的东西,我现在不想再与那个地方有任何瓜葛。”
“已经寅时六刻,我们要快点,一会要天亮了。”莺鸣和穆念然搀扶起杜以城,秦蓁蓁走在前面到徐记车行租车。
“按着您的要求,一共是3000铜币的车费。”车行的小伙计打着哈欠说道。
秦蓁蓁心里“咯噔”了一下,本来想着要杜以城付钱,可想到那俩人的样子肯定身上是没钱的,只能咬了咬牙,从身上拿出3个大铜币来交给了小伙计。
手续办好,那三人也到了。杜以城和秦蓁蓁安顿二人做好马车,秦蓁蓁犹豫了几下,从怀里的钱袋掏出仅剩的13个大铜币,“你们身上肯定没带钱吧?这些给你们做路费。租马吃饭都是要钱的。”
二人互相看了看,杜以城伸出手来“谢谢你,欠你的我们一定会还。”
“杜以城,我有一事还想问问你。”
“何事?你尽管说。”
“他们为何要陷害你?”
“这个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实在是连我自己都不明白。”
秦蓁蓁没想到会是这样,没再多说,目送着二人离开。
穆念然坐在马车上,挥泪向秦蓁蓁告别。“不知这一别,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呢?”秦蓁蓁像是在问莺鸣,又像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