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被你发现了。”独孤朔先是一怔,随即摇着头笑了笑:“今日你若是在麒麟山庄,只怕躺在地上的就是你的人。”
他围着这些杀手转了几圈,眉峰皱起;“事情没有你想象得这么简单。他们遇到的是血骑兵,所以威力被大大阻隔轻易被箭射死。这是魔族的死士,他们之间的配合超乎你的想象。就算是你我联手也没有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见她神色莫名,他又继续说道:“当然,我更有我的私心。你我已经认识近半年了,可是真正相处的是只有短短的三个月。今日他们的实力展现出来,我相信你不会让你府上的人白白送了性命,你可否在太子府上小住几日?让我护你周全。”
让我护你周全?笑话!邪羽冷笑;她何时要别人护她周全。
可是面对这样的他她却无法将这话说出来可是猜疑却是免不了的:“你今天晚上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一场刺杀,为了让我去你府上小住几日吗?”
“当然不止,原本是想在这灯会上带你好好逛上一晚,可是你好像不太喜欢。前世,你是极其喜欢行走在人群中的感觉的。”他自嘲般的笑了一笑,“而且还是低估了你的实力,你这么快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让我不得不提前结束。”
前世,是,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前世。
“你的心思果然深沉,步步为营。”她冷下脸来看向他,眼底冰冷决绝,身子如鬼魅般贴近他,手中藏着的长萧稳稳地抵在他的脖子上。
“只是你的心再聪明一些,就应该知道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你万不该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索性已经说开了她也不再隐瞒“鉴宝大会上,你高价买的我的东西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之后又用上古灵尊试探,看我的记忆究竟恢复了多少。然后就频频出现的我的视线中,由一个陌生人变成知己。年关宴会上算是你的第三次转折,你如今想在知己的位子上,再往高爬一步。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有转世这个身份吧!若我没有这个身份,你我之间就没有任何交集。我不是她,没有那么好的家世;我更不是她,不会让你骗我一次。”
她见他脸上的苍白,露出嘲讽的神色:“苍白无色,面若冰神,身染旧疾还能谋划这么多,你这未雨绸缪的本事果然名不虚传。我不管你为她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可是我不是她,我就是我,你再将主意打在我的身上,我一定会亲自追杀你!”
收起紫金萧,她不等独孤朔在说什么,更不想听他再说什么,直接举步离开这一方院子。
“邪,我从未想到你会这样想。”独孤朔就那么看着她离开,摸了摸脖子,目光深邃:云音那件事他就应该明白的,冒然表明身份,只会适得其反。只是,那边的人不会等他,他必须告诉她,她有一个可信赖的人。
“我会证明的!”证明我喜欢的你是你这个人,只是你!
邪羽离开之后并没有急着回府去,反而是一个人走在街上,手中还提着那盏花灯。
她问过林轻语他们,问过关于她的事情。纳兰邪羽她的起点很高:她出生就注定是灵族的少主,从小学的是帝王之术,从小记挂的是灵族的子民,就连自己的婚姻都是为了保全灵族,灵族是她的责任。
独孤朔,这个男人几乎是占据了她的一生,他会陪着她处理那些难办的卷宗,他会陪着她一起抵抗神魔两族的虎视眈眈,他会陪着她承受至亲父母离世的痛苦,他会陪着她与她举案齐眉。
他为她做的这一切,她都有些嫉妒了呢!
只是为什么?他最后会突然反叛,既然背叛了为什么还要转世轮回找寻千年?
为什么还会找到她,对她这么好?
她不是她,她可以接受轻语他们的请求。在内心深处她不想让灵族那么强大的种族就此消亡,因为作为交易,他们会奉她为主去保护那些她想保护的人。
但她万万不会接受,他对她的一切情感都是因为前世那个不是她的她。
她承受不起,所以也万万不会接受。
宁德道上,这场元宵灯会还未散去,她无论看向哪一侧都会看到年轻男女牵手漫步,或者是看到女儿家在收到灯后露出的无比娇羞,看到男子脸上的青涩。
你我如果还有来生还是不要再见了。后会无期!
那日梦中她冰冷决绝话语犹在耳畔,后会无期,她无法想象她是如何说出这四个字的。
只知道她听到这四个字时的痛彻心扉,只知道这四个字成了上一世的她对背叛最直接的回答。
独孤朔,独孤朔,这三个字已经成了她的一个心结。
因为他的好,因为前世她的恨,因为现在她的迷茫。
“邪羽,你怎么才回来?”曦月的声音让她迅速收敛了神色,她又重新回到那个笑容满面,心底冰冷的她。
曦月见她走进院门连忙迎上来将她拉进屋中,“风,他已经出去找你了,反倒是你先回来了。”
“这还没有到亥时,怎么就出来寻了?”邪羽抬头看了看天色问道。
“你前段时间交待元彻办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元彻还带了一个人回来,你现在要见吗?”曦月看着她皱眉,“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看元彻他们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邪羽心里一沉,难道真是她想的那样?打开门的那一刻,邪羽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没有由来的紧张。
门内,元彻正和一个墨衣男子交谈。听到门开的声音,两人齐齐看向门口。
她首先看到的是和她一般无二的容颜,然后就是暗纹玉兰的墨色长服。他的手带着不健康的白,手中的茶杯更将这种白衬托到极致。
墨衣尊华,墨莲无双。她的好友容烨。
他放下茶杯,见到她因为这张脸而变得脸色惨白,不由失笑道:“阿羽,好久不见。”他的手摸到脖颈下撕下一张面具来。
邪羽脚步未停,走到他面前,朱唇微启:“容烨。”
今天晚上,据曦月所说,邪羽房间里的灯从未暗过。她为他们添了好几次茶水,听到过平静的诉说声,听到过语气哽咽的声音,听到过愤怒的怒吼声,更听过语重心长地劝阻声。
交谈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辰时,邪羽亲自送了这人出去,然后冷声下令,“请师兄上官铭到麒麟山庄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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