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策马赶了十天的路,在路上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自己往京城一去,若是顶着安南王府的名义面圣定能见到阿若,但是父王还在南域,自己若贸然面圣,说不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想起楚萱派人断了他和阿若这么多年的信,赵辰又是绝对不肯回头的。
一时无解,赵辰没有直接进城,而是在京城外郊的小摊上点了茶水,让马儿休息。他正在犹豫着该如何去见赵晴若,却突然听见道上有人追赶奔跑的声音。
“站住!抓逃犯!”
“快站住!”
赵辰寻声望去,便见两个白色囚衣的人驾着一匹马奔腾而来。他微眯着眼眸辨认那马鞍上的印记。应该是匹官马。
那两人御马不管不顾地向前奔逃,行人纷纷让路怕被撞上。赵辰见状,便知那两个定是抢了官马的逃犯,心念一动,手中动作迅速,先是一个茶碗飞了出去打中了马腿,再是长臂一撑,翻过桌去,接着左脚用力点地,人便跃到了马前。
“大胆小贼!看你往哪跑!”那官马的右前蹄被茶碗打中,马身便跌了下去。赵辰出手抓住了那个在前面御马的,却没想到那人还抢了刀。赵辰一个翻身躲过刺来的白刃,顺势抓住那人握刀的手,手上使劲便卸下了那人的刀,再一个擒拿便将人按在了地上。
但是按住了一个还有另一个,见追捕的官兵已来到了身前帮忙压住手下的人,赵辰回头去看另一个往路旁跑的囚犯,刚想去追,便见那人身后飞来几只箭羽,射在地上堵住了那人的路。
囚犯一时被箭羽吓住,步子顿了一顿,便被赵辰给抓住了。方才射箭的男子也御马过来。赵辰压住那人,回首对来人道:
“多谢壮士出手相助。”
马上的男子一跃而下,声音爽朗,道:“兄台身手不凡,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才让人佩服。”
追捕的官兵们即刻上前把两个囚犯绑好,为首的官兵见了那人,连忙行礼。
“微臣见过范将军。”
范云摆摆手让那官兵起来,训斥了一句:“你看看你们,怎么办得差?这是在天子脚下,若是真让人跑了,看回去吃不吃棍子!还好有这位兄台出手相助。”
官兵告饶了几句,范云便让他们继续去押解犯人了。
赵辰看着范云,微微垂头道:“赵某有眼不识,不知阁下是将军。”
范云哈哈一笑:“不过是个名头。今日有幸遇上兄弟这样的好汉,值得吃酒一杯。兄弟可是要去京城?”
赵辰一听,自己正在发愁如何才能与妹妹通个消息,眼前这个将军说不定能有些门路,便道:
“不瞒将军,我有一亲妹身在皇宫。我正是要入京,想办法和她说上几句话。”
范云性子直率,闻言笑道:“这有何难?我带你去见一人,他定能助壮士和令妹一见。”
说罢,他便领着赵辰入了京城。
秦王府内,祁政刚在外办完了事,刚回府便见一个身影等在了他的房前。
“妾身见过王爷。王爷今日回府倒是比往日早了些。”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站在门前,一身竹月软缎衬得人儿娇弱柔婉。她是秦王府的侍妾刘氏,原先是跟在祁政身边的婢女。
祁政见了她,面色稍有柔和,道:“你怎知本王今日回来得早?”
刘氏垂下眸,有些幽怨地道:“妾身日日都等着王爷,便知道王爷归府的时辰,只盼王爷什么时候能想起妾身,来看妾身一眼。”
祁政见她这副委屈哀怨,说着说着便要落下泪来的模样,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厌烦,道:“本王政事繁忙,得空了自会去看你。往后,你也不必来房等本王了。本王记得曾说过,房重地,无事不得擅入。”
刘氏见祁政这般说话,咬了咬唇。她跟着祁政已经有三年了,虽然如今府中只有她和另一个侍妾杜氏,但是祁政却很少临幸她们。一开始她只觉得能成为王爷的枕边人已是不敢想的幸福,可是这三年如守空闺般的日子,早就把当初那份满足吞噬了。
祁政还没有娶妻,她还可以得到更多。
想到这,刘氏收回一脸哭相,露出一个温柔恭谨的笑容,道:“妾身不敢忘了王爷所言。是妾身今日思念王爷错了规矩,妾身知错。”
“其实妾身是想着过几日便是上元佳节,王爷近来得皇上重用,府里也该好好操办,便想来与王爷商量商量。”
祁政淡淡地道:“府中的事交给元顺就好。上元那日本王要进宫,会嘱咐他们给你和杜氏添些好东西。”
刘氏想要的可不止这个,她还想开口,却听元德走过来道:“王爷,范将军来了。”
祁政本不打算和刘氏继续说话,见元德来了便留下一句“你回吧”,转身去了前屋。
身后的刘氏见祁政就这么走了,攥着帕子跺了跺脚,满眼。不甘
王府前屋,范云带着赵辰正等着。
本来见范云带自己来秦王府,赵辰好一番推拒,但是终是拗不过热情的范云,便被硬拉进了秦王府。
赵辰有些不自在地坐在位子上,想了想还是道:“范大哥,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范云忙按住他,笑着道:“兄弟不必客气。秦王殿下是个好人。”
两人正你推我拉,便见祁政进了屋来。
“自你有了闺女倒是少来我这儿了。”祁政嘴角噙着笑踏进屋来,见到赵辰,笑收了一收,问道:“这位是?”
范云上前微微行礼,道:“见过殿下。殿下,这位是我在京郊遇见的壮士,为人勇善,身手不凡,帮忙抓了两个逃犯。”
“他说他有一妹妹在宫里,想要通个消息。我便带他来见殿下。”
赵辰此时也不好驳了范云,只得学着范云的模样向祁政行了礼。
“见过秦王殿下。这点小事,秦王殿下也不必放在心上。”
祁政走到位子上坐了下来,眼睛一直在赵辰身上,细细打量着。
“看壮士这一身风尘仆仆,应是赶了多日的路吧?”
赵辰回道:“家中离京远,快马走了十日。没来得及换下衣服便来见殿下,是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