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歌听得脊背一阵阵的直冒冷汗,凉嗖嗖的,大恼是一片混乱,又一片空白,可他四肢百骸的血管里,这时却逆风而行,一反常态的突然高烧发热般滚烫无比。
“媚儿……咱们回家!”
萧歌感觉天旋地转,自己身子不发抖但却摇摇欲坠,感觉随时都会一头栽倒。
“粑粑,你不舒服吗?”粑粑脸色突然变得十分惨白,媚儿看在眼里,担忧地问道,心则扑通扑通的跳:粑粑好像突然生病了!
“嗯,是有一点点,但没事,媚儿不用担心!”萧歌咬紧牙关,强撑硬扛着温声安抚着媚儿。
媚儿懂事和乖巧地点点头,对粑粑糯糯的说道:
“好,粑粑,咱们回家……回到家,媚儿帮粑粑泡杯蜂蜜水喝,粑粑喝了蜂蜜水就不难受了!”
萧歌抱着媚儿转过身,刚要迈步离开,突然间一阵越野汽车的马达轰鸣声,伴随着警笛四鸣的声音由远而近,街道两旁的人声鼎沸和嘈杂不休,便立刻安静了下来。
“警察来了!”
有人扬臂无比振奋的挥舞了一下。
“千呼万唤,警察终于匆匆赶来了!”
另一个人用一呼百应的激昂声调也吼了一嗓子,好像在发泄他心里的愤慨。
……
“这幻梦之城磨磨蹭蹭的警察总算是赶来了,希望他们都穿戴整齐了,这在场的大大小小的媳妇、待字闺中的大姑娘和青春美少女,以及未成年的小女娃娃可不少,可别出现有个别警察光着屁股赶来办案……诶,李胖头,你说昨天晚上他妈-蛋的奇不奇怪?”
“嗯,是的确有点儿不合常理!”
“切,什么的确有点儿,根本就是……特别是那电闪雷鸣,那瓢泼大雨,那呼啸呜咽的风,啧啧,咱们幻梦之城从开天辟地以来,何曾出现过这样的诡异?”
“陈小老头,你这么一说,倒是一下提醒了我,就咱们城北区的排水系统,何时变得这么逆天了?下了一夜的瓢泼大雨,没变成汪洋一片,反而当雨停下来之后,你瞧瞧咱们脚下的这条街道,竟然让人惊叹不已地少有积水,这是什么情况?反正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能唯一这么理解,是我自己老糊涂啰!”
“你的确是老糊涂了!”
“什么意思?”
“没意思……就是昨天那原子弹一样轰隆隆的雷声,我的个乘乖啊,整个幻梦之城耳朵被震聋和震破耳膜的不敢说六位数,五位数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陈小老头,你打哪儿听到的小道消息,别道听途说,以讹传讹,老了老了还丢了人品!”
“你拉倒吧,什么我道听途说,我以讹传讹,你别忘了我家二儿媳妇是干啥的!”
“不就是城北区人民医院的小护士呗!”
“小护士怎么了?那也是医院的白衣天使!今天本来轮到她休息,医院六点钟突然打来紧急电话,通知所有在家轮休的医务工作人员,休息一律取消,在接到通知后务必第一时间立即赶往医院正常上班,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医院已人满为患,而且所有在今天入住医院的病人,病情只有一个特征,全都跟耳朵有关,尤其是未成年儿童所占的比例,居然高达三分之二,李胖头你说恐不恐怖啊?”
“啊!这……真有这事?啧啧,简直恐怖如斯!”
……
当萧歌听到瘦巴巴的陈小老头向李胖头,顺口石破天惊的爆出这样一个足以震撼人心的消息时,萧歌替媚儿那是顿感万幸和欣慰,因为要不是自己当时灵光乍现,反应够快的话,预先未雨绸缪,以防万一和以防不测的用棉团塞住媚儿的耳朵,说不定悲剧就如期而至,同样也不幸的发生在媚儿身上,去医院看耳朵的患者便又多了一个媚儿。
如同绝处逢生,如此得到幸运之神的眷顾,怎不让萧歌心里一下充满膜拜之情的唏嘘不已,这种感觉犹如和风般吹入他的耳畔,又一丝丝渗入他的心田,让萧歌歉疚、纠结、不安、恐惧和惊慌的心,因为这眷顾的幸运获得疏导和暂时释放,而慢慢安定下来,很奇妙,忽然间便感觉浑身又如释重负了,心里也一片豁然开朗,重获新生一般。
警察来了,萧歌没有再迈出回家的步子,驻足不前,又转回身继续旁观起眼前这“热闹”来。
“粑粑,怎么不走了啊?你又没事了吗?”
媚儿眨了眨眼睛,奇怪的望着粑粑的脸和眼睛问道。
“嗯,刚才的一点点不舒服,现在已经没事了。”萧歌点点头,对媚儿和煦一笑。
媚儿当然感到十分高兴啦,因为这样她又可以继续看热闹了,她的好奇心都还没有得到满足呢,现在连警察都来了,让她更加充满了好奇。
“好,粑粑,那么我们继续看热闹。”
三辆警车这时已经停在了现场的街道上,汽车熄了火,轰鸣的马达声戛然而止,警笛声也关了,从第一辆车上先走下来六个穿着制服的普通警员,他们依照命令,手脚麻利和表情严肃的把影响现场办案的围观群众遣散,立即封锁了这一段街道,并让所有来往的车辆在封锁区域前方改道。
随后,又从第二辆车上下来三个高级刑侦探员(都是探长级别的)和四个里面穿着制服身披白大褂的法医,神色凝重的快步走向拉着隔离带的店铺门口,开始有条不紊、严肃认真、仔细检查每一个可能遗留下来细微线索的忙碌起来。
刚刚还人声鼎沸,嘈杂不休的街道两旁,因为警察的介入,大家立即都自觉的保持安静,很快营造出了一种庄重和肃穆的气氛,就连最不安份的孩子们也受到了感染,变得规规矩矩,扼住了自己血液中的兴奋、好奇和冲动。
其实这一切对无关群众来说,除了好奇和捕风捉影——完全纯粹是盲目跟风的“凑热闹”,毫无任何意义,但他们就是没一个在这时间上主动的提前撤退,自行离开,好像他们全都没有什么重要事要去办理,便因这无所事事借此来打发一下他们无聊沉闷的时间。
“多燕……多燕……可怜的多燕……我可怜的多燕……别怕……别怕哦……爸爸来了!”
一个悲痛欲绝、历经沧桑巨变、被沉重打击变得嘶哑麻木的喃喃自语声,裹挟着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