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尝尝老子刚卷的烟草,添了点好料,抽起来贼带劲儿。”
老头子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铁盒和火柴,一并扔给了自己的懵逼徒弟。
齐玄策打开铁盒,里面歪歪扭扭放着几支皱巴巴的烟草,别说,还真是手工卷的。
拿出一支放到嘴里,点,深吸一口,齐玄策只觉得一股子说不出道不明的辛辣直冲胸肺,呛的他差点背过气去。
“咳咳咳……老头你把什么卷进去了?”好容易缓过劲,齐玄策红着脸喘着粗气问道。
“没啥,就是用芥末,洋葱,辣椒碾成粉,佐以上好的古巴烟丝,用胡椒粉泡过的烟纸,事后抽一支,啧啧,呱噪的阿红跑的飞快。”
老头露出缺门黄牙笑的极为得意,仿佛发明的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齐玄策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您这还抽什么烟,买个煤气罐牵条皮管使劲嘬不就成了。”
“不抽还给老子,那么多废话,走,回家!”
老头子手一扬收回铁盒火柴,咳嗽两声,远处吃草的马群里便乖乖跑来了两匹纯白色的高头骏马。
齐玄策已见怪不怪,只嘟囔着:“马鞍呢……”
“老子给你再请个保姆好不好?蠢笨呆萌!这叫原始风情,懂个逑你!”
老头子喷罢率先翻身上马,齐玄策只好同样乖乖骑了上去。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如海一般波涛起伏,青草没马蹄;
远处连绵的雪山似巨龙一般蜿蜒不尽,春风抚人面。
两骑并排散行,
老头子依旧叼着烟,在马背上摇摇晃晃,小眼睛欣赏着草原风景,眯成了缝。
齐玄策无心关注其他,左右又等不到老头子主动开口,只好小心翼翼地道出心中许多疑问。
“咳,那个……我不是在地狱塔第七层里吗?”
老头子把烟头啐了一丈多远,又点上一根,吐着烟道:“那黑漆漆的小玩意儿不在你怀里吗。”
“嗯……”齐玄策挠了挠头,又道:“鬼怒川呢,怎么不见他人。”
“人家背井离乡这么多年能不想家?回地狱了。”
这答案,齐玄策心说我要是信你我就是齐玄驴,但老头子不想说的事,那注定是问不出来的。
所以,他只好道:“您怎么过来了,还有那个湿婆圣地的大胖子。”
“我想我的宝贝徒弟,他想他的宝贝徒弟,俩人就这么来了,很奇怪吗?”
老头说着忽然一指远处:“卧槽徒弟快看那雪山,在发光,真他奶奶的好看……”
老头子欣赏着远处被阳光闪耀的雪山,用贫瘠粗俗的词汇不吝赞美着。
可齐玄策不觉得好看,他只觉得有些残忍。
因为那幅星空巨兽吞噬星球的场景一直沉甸甸的压在他心头。
这么好看的雪山,若塌了,碎了,没了,怎能不残忍。
“老头……”
刻意忽略的绝望在最信任最依赖的师父面前再也无法压制,齐玄策忽然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我们要死了……”
马背上,齐玄策垂着头,神情无力颓废,因为绝望的滋味不好受。
老头子却只哼哼两声,仿佛嫌这个蠢笨徒弟像个娘们儿一样多愁善感。
直过了良久,
在齐玄策欲言又止中,
老头子才忽地啐了口,道:“哪怕地球爆炸了……”
“老子都会活着。”
“而只要老子活着。”
“你这个小傻蛋儿,就永远也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