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过得太快,也太满当,她都抽不出时间来做什么。
为了能在35岁之前实现财富自由提前退休,这几年要做什么准备她做了好几套计划呢。
进组织部以后休假总算正常起来了,周末杨风就骑车去了租界。
韩境元走了以后,杨风看似没什么变化,可有一次放假跑步不知道怎么跑了两个多小时跑到这边来了。
她在之前吃过饭的国营饭店点了个清蒸鲈鱼,没吃完装饭盒里,逛到了韩境元的花园洋楼外。
恰好遇到打扫别墅的老叔,老叔一见她就问是不是杨风。
说他还怕她不来,之前韩境元给她留了一把钥匙。
可杨风也没收,他走得匆忙,没必要留下什么痕迹。
又好奇老叔住在哪里,多问了几句,没想到老叔无所不答。
不仅给她讲自己从小的生活,还讲了韩境元的一些事,带她去看自己住的地方,介绍楼上的人。
他们楼上基本都是些无儿无女的老奴,解放以后有些互相扶持就在一起了。
说是老奴,其实也不过四五十多岁,平均年龄不长,过了三十人生就走了大半了。
杨风这次来是找一位叫白芷的绣娘,从前是大宅门里专门的绣娘,也是奴籍,解放以后不允许出现奢靡之风,她一个不识字的反而没了吃饭的本领,全靠救助粮和邻里邻居的帮衬。
也是他们这栋小楼让杨风实在佩服韩境元姥姥的为人,大家风范能影响的人太多了。
提着她那不起眼的背心布包上了三楼,楼梯上没遇见什么人,就把三卷丝绸放进去敲开阁楼上白芷的门。
“杨小姐……”
白芷局促不安,又不敢坐。
“白阿姨,你先坐。”
杨风伸手挽着她带到床边,显然白芷也不是一个习惯跟人身体接触的人,她很快就坐下了,双手紧握放在腿上,低着头,背顺服得弯着。
这是骨子里的压迫,杨风也不强求,一个人要从零开始认可自己是很难的。
杨风坐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搭在膝盖上,与她平视:“白芷阿姨,你不要再靠糊纸盒子赚钱了,太伤你的脖子了。”
“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帮忙。”
白芷快速地抬了一下头,嗫嚅:“您说。”
“我这里有一些绸子,我画了一些图样,你看能不能把它们绣出来,绣帕子的话一张五块钱,绣大的图案我再加,你要是还能绣你以前绣过的,我也按大小给你钱怎么样?”
杨风缓缓道来,她耐心讲话时听起来总是很可信郑重。
白芷还是害怕:“现在都不让弄那个了。”
她慌张但是抬头看着杨风,连绣都不敢说。
杨风凭直觉感受到了她的想要。
“所以我才来找你啊,你的身份现在就是最好的保护,你是被解放的人,所以不会有人来查你,价格呢我给的也优厚,不过我知道你害怕突然又太多钱,我也可以用粮食,票据换的,你要什么线什么布都可以说。”
“可以换粮?”白芷小声地问。
“可以的,就是白姨你还是要去领盒子,做做样子。”
白芷许久没说话,杨风耐心地等着,她有很多碗,不怕摔了哪个。
都是苦命人,能扶一把她也不吝啬。
“好。”
很小的一声。
杨风从包里取出三卷白粉蓝的丝绸,又倒出底下二十几卷线,拉开夹层拿出几张纸。
“我也不要你付押金,这些就放在这里,你可以按照我画的图来绣,这么大的,也可以按照你之前做的帕子绣,把你绣过的所有帕子再绣一遍。”
杨风抻着布给她比划了一遍丝巾的大小。
没想到白芷跪在地上扯出来好几个箱子,打开一看尽是成匹的布和工具。
杨风咂舌,这可比她的存货多多了。
“用这些绣可以吗?还是那个价就好。”白芷不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