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好奇心还真重。”
许含章闻言不禁微微一笑。
“或许吧。”
其实凌准平日不是这样的,他对别人的生活隐私根本不感兴趣,别说是亲口问了,就连让他旁听,都不太情愿。
但她对他是不同的。
他想知道她的事。不管是什么事,只要和她有关,就好。
“其实很简单的。”
许含章抿起了花瓣般的薄唇,认真的看着他,“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明明是刚生的事,却突然惊觉以前在梦里就见过了?”
“有。”
凌准仔细想了想,“还不止一次。”
有时是翻着页,莫名觉得其中的几行内容很眼熟,仔细一想,竟是前几日梦到过的。
有时是喝着桑叶饮,突然记起梦里也捧着相同的瓷杯,尝过同样的味道。
有的地方从来没有去过,但只要站在那里,便能想起前方有几个分岔,两旁住了多少户人家。
有的对白才刚开了个头,就知道对方接下来会说什么,语气会是怎样的。
这些都是在梦里生过的,醒来后便如泡开的茶叶,在脑海里沉了下去。
某一日不经意的一搅,它便又悄然浮起,与现实重叠在一起。
“人在入睡之后,部分魂魄会短暂的离开身体,凝做一缕微弱的灵识,神游于天地之间。魂行在外,则为梦,魂兮归来,则复醒。这便是梦魂一说的由来。之所以会觉得某些场景似曾相识,是因为你的灵识已在无意中提前去过了。”
许含章的桃花水眸中泛着莹然的光。
“那我昨日见到的,是你神游在外的灵识?”
凌准恍然大悟,但很快又多了新的疑问,“不对,你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微弱’。”
非但不弱,还一挥手就让女童血溅三尺。
再说了,人在做梦的时候,大都不知道那是在梦中。
可她当时的样子清醒得很,完全不似身陷梦境该有的状态。
“关于‘微弱’一说,很多人在梦里都有着毁天灭地的能力,我也不例外。”
许含章这会儿却像是在敷衍了。
“可是……”
凌准察觉到她不想再往深里说,但还是忍不住追问道。
“恕我不能再说下去。”
许含章眼角微挑,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来,“我该醒了。”
“你……”
凌准这才意识到不对。
从始至终,屋里都只有相对而坐的两人,先前不离她左右的婢女护卫早不见了踪影。
“你,你又……”
凌准顷刻明白过来——就这短短的工夫,她居然就睡着了,然后灵识又出来遛弯了。
“走了。”
伴着这两字轻飘飘的落下,许含章的整个人也彻底消失了。
屋里空荡荡的,只余下凌准一人。
就好像做梦一般。
“人都走了,你什么痴呢!”
郑元郎从门口探头进来,打量着空空如也的房间,“看来她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所以溜之大吉了。”
“是吗?”
凌准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愉悦至极的笑容。
“为何笑得这么淫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