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按照计划好的方式轻松进入了佐久间家所处的住宅区。
当然, 这其中有着一连串保安核验身份的琐碎过程,他并不想过多赘述。
好在佐久间家的另一边,有一家人请了维修工上门, 而那位不负责的维修工此刻正昏睡在酒吧的地板上,企图继续和身边临时遇到的酒友拼酒。
苏格兰顺理成章冒用了这人的身份。
此时他正装作散步, 慢悠悠绕着佐久间家转悠,顺带观察这附近的路线。
他能想象得到, 屋子里明亮的灯光之下, 一家人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 发出了各类声响,不算嘈杂,却有着足够的温馨。
而他却要打破这份美好, 顺带将一切嫁祸给一场意外事故的身上, 或许这一连串事件还能让组织明面上的生意更近一步?他不清楚这其中的真假, 不过组织确实能算计到这份上。
苏格兰还未见到波本口中的监视者,他已经默默把对方纳入了暗中观察的范围,在进入别墅区的那一刻,他就开始了自己预先计划好的表演。
毕竟组织也喜欢悄悄做事,不声不响地处理掉一波又一波他们的怀疑对象, 因此他们在组织的时时刻刻都必须保证自己的表演万无一失。
由于他冒充的是维修工的身份, 枪械零件被他装进了工具箱,和五金零件混在一起,一路上都发出源源不断的碰撞声。
“啊呀,差点没认出来你。”有人从他背后的树丛里走出。
苏格兰察觉到有人站在他的背后, 却并没有靠近,而是保持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安全距离,足够双方对话, 但谈话内容又不足以令旁人听清。
“你是?”苏格兰手中出现了一把常备身上的手木仓,常年游走在外,身上总得有不少零零碎碎的小武器来给自己使用,首要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其次还能给自己自我了断用。
他并没有轻举妄动,毕竟万一失手打伤了观察自己表现的考官,他很难不怀疑对方能秉持着公平公正公开的态度,不歪曲任务完成情况,反手让他获得组织的追杀审讯一条龙瘟腥服务。
“哦,我还没说我的称号。”对方这下才反应过来,慢半拍地说,“我是医生,你大概也听过我的称呼。”
苏格兰对这一名号有些许印象,记忆最深的还是对方是专门负责审讯组那边的业务,顺带还是审讯组头子的直属下属,算是深得对方信任的典范,类似于琴酒手下伏特加的定位。
除此以外,他并没有更多信息。
审讯组的存在感比起时常活动的情报组与行动组,要弱得多,还有不少人将其看作和后勤组类似的地位。
但只有代号成员知道,进入这一组的审问对象,要么躺着出,要么小盒子出,总而言之没有能站着离开的。
苏格兰默默在心里把医生贴上了“危险分子”的标签,顺带怀疑对方方才如此温和的开场白,是否也意味着一场打探的开始。
苏格兰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并指了指那家别墅,示意自己要开始任务。
医生礼貌地后退半步,右手前伸,将表演的舞台留给了他,观众只需要旁观欣赏戏剧的上演与落幕即可。
医生想过苏格兰的能力,能让某位养老侦探亲自和他说明的人,必然有出色的能力。
但对方的水平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必须在心里感叹,苏格兰……不,诸伏景光实在太适合卧底这行了。
医生不了解对方的过去,也无意知晓,他单纯以一位旁观者,一位知晓对方死亡未来的观众角度进行评估而已。
要不是他知道对方的卧底身份,多半也要发自内心地以为对方是位行动组的出色狙击手,正在完成一场极其简单的清理任务。
医生会接下这次任务,纯属偶然,本来这种事都只能轮到樱桃酒身上,然而这次樱桃酒说什么也懒得去,但要是再推脱任务,琴酒真会把枪管塞他嘴里。
——于是他的医生被迫深夜加班,还没加班费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