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全身上下,除了头部以外,其余的地方撕裂的烧起来,他能够清淅的感觉这股痛楚,分明是要将他浑身的表皮烧焦,一股皮毛烧焦的味道冲入九日鼻中,心中作呕,头脑愈加清醒也越加痛苦。这功法也怪,头部不被烧,却是比那身体更加的痛疼难忍。
只见九日钢牙咬得咯咯作响,皮肤流出鲜血,血液中好似沸腾的水一般有许多气泡出现,只数息时间,九日便感到皮开肉绽,呼吸艰难,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嘴里“啊啊”的低吼起来。
老者一看,心中有些不忍,说道:“你这小娃娃倒也是坚毅之辈,可惜啊,这肉炼是寸寸烧,尚需数个时辰,老夫看你此时已是命悬一线,量你无法完成便白白送了性命,唉!你若是放弃现在求饶,老夫还可保你性命,若再迟疑,再有十息,肉炼达到十分之一后,便是想要救你,已然无法做到。小娃娃,你可要放弃保得性命?”老者眼中留露出徘徊之神色。
九日两眼血红,心中有千百个声音回荡“我要救林儿,我一定要救林儿,纵然是死,也要为林儿而死。”想到这里,身下疼痛,嘴里却吼道“死便死矣,哪里来那多犹豫”。
此话一出,那老者眼中露出精光,心中默道:这小娃娃倒真有几分血性,说不定便能过这第一层,若真能过,我便收其为外门末流弟子,也算我与这娃娃的道缘。想罢,消失在了原地,但气魂仍然锁定在九日身上,观察九日的动向。
数个时辰后,九日早已昏厥过去,呼吸也将停止,其身体上的皮夫肉眼可以看到烧焦面呈岩石状蜕变全体,正向着头部蔓延,显然是等头部变成岩石,此肉炼便算成功。但九日已然是油尽灯楛,无法做到了。
远处,一声叹息缓缓传来,火灵真人迈出,心中在思索:没有想到此子尽有如此毅力,倒是罕见。即无资质,又无修为,更无法宝,仅仅凭借毅志便能走到如今的程度。唉!若由他就此死去,老夫又要苦等不知多少万年?而且,我那废物徒弟能不能找到合适人选暂且不言,仅凭这次送进来的人便说明他也可能在危险之中。
只不过,若要救此子,只有施展我那朱雀分身之力,那可是我数万年修行的宝贝啊!唉!这可怎么办才好啊??想到这里火灵真人连连跺脚,他倒不是舍不得,而是此宝使用一次需要无数万年才能再次凝聚,是他给真正传承之人准备的。
“唉!”又是一声长叹,火灵真人心道:好在这小娃娃也差不了多少了。估计他过了第一层便会放弃,应该也用不了多少朱雀真灵之力吧!想到这,暗自安慰自己。便动手拿出一个圆形罗盘状之物,手中掐诀念念有词。
猛然间,一道光柱刹那而起,光柱中一只朱雀的身影飞出,此朱雀一现身,整个涅槃之地尤如活了一般,所有的火焰向着朱雀奔涌而来,那火似在向着朱雀朝拜。又似兴奋的孩童见到了自己的父母一样,欢快而跳跃。那老者看到这一幕,心如刀割,手中掐出又一个手诀,右手食指指向九日喝道:“朱雀真灵,去!”
此言一出,只见一只千丈朱雀煽动着翅膀直奔九日眉心而去,瞬间,消失在了眉心处。一切归于平静,如同,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一样,只有空中零星的几片火星在跳跃着,似在诉说什么。
那老者默念:“小娃娃,老夫可是尽力了,你若就此死去可怨不得老夫”。想了一下,又道:“那朱雀可是老夫本命法宝所化,你可别贪啊!”顿了顿,又露出笑容自言自语:“嘿!如此资质,我还担心个什么?真是越老越是糊涂了啊?”想完,盘膝而坐。散出气魂,游走四周,静静观察。
再看九日,朱雀真灵入体,他只觉体内出现了一条红色的江河,迷迷糊糊中,只见河岸两旁,千军万马正在奋力撕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座又一座以尸体堆积而成的小山蔟立在那里,触目惊心,天空阴云密布,细雨纷飞。远处,一座大一点的尸山上,一个白色的身影跪在一个尸体前痛苦不已,那个白色的身影九日好生熟悉,越是走近越是看的分明,他使劲儿的想要找出这个白色的身影是谁?是谁,她到底是谁?
九日的身子猛烈的颤抖起来,那老者火灵真人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九日,心中惊喜:“在动了在动了”,此时的九日,随着头部天灵最后一块皮肤石化,肉炼完成。那老者兴奋不己,正要说话。但他的气魂却感觉不到九日的呼吸。他心中一惊:难道失败了?自己当年过了此关后可是立即醒来的。如今是怎么回事!老者再次沉默。
此刻的九日,被体外的肉炼岩石所隔绝,气魂无法渗透进入。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身影,便是那侧面向着他的白衣身影,他向她缓缓的靠过去,终于,九日可以透过雨雾清淅的看到她的脸,只见她两眼低垂,眼中泪如雨下。
九日顺着她的眼睛望去,看了看她身下那人的面孔,这一眼,九日的血液凝固,筋骨破碎,五脏俱裂。因为,他看到那女子身下之人,正是他自己。
“不”,九日向着那女子大声咆哮道。
那女子好似没有听到,缓缓的转过身来,在其右手,赫然握着一把匕,匕的外套没有封口,斜斜的躺在身下之人的胸口。
只见那女子双手紧握匕抬向空中,准备以一个弧形向着自己的胸口刺去。九日疯狂的向着她咆哮,但却无济于事。就在此时,一声烈马的长嘶划破长空,如同幽冥浮世。一匹高大无比的黑马,马上一个全身黑甲带着头盔的武士转过头来,九日真真切切的看到此武士头盔中什么也没有,漆黑如墨,头盔中似深不见底。只见他右手向腰间摸去,拔出一把硕大的黑刀,向着林儿的脖劲狠狠的砍去。
“林--儿”
一声震动天地的咆哮惊天而起。霎那间,此地的火焰瞬间疯狂的膨胀起来,弥漫天地的火灵与不灭神火形成了一道万丈沟壑,向着九日的方向蜂涌而至,以从未有过的狂暴气势搅动此地四周的壁垒,从其内钻出无数的紫色星点。
那火灵真人一看到此紫色星点,神色大变,目中精光暴闪,大声叫道“紫色火灵!紫色火灵呐!”
这一刻,老者目瞪口呆,他可知,这个紫色火星的重要程度,为什么数万年来他每次重新复活后。元神都只剩下一成功力?原因便是缺少了这本源之力呀。这紫色火星便是这火之本源,准确的讲便是火之毅志。此刻看到,火灵真人激动异常,心中五味杂陈,呆立当场。
只见那些星点伴着火陷与火灵瞬息间消失在了九日的岩石皮肤缝隙处。数息后,一声响彻云霄的嘶吼拔地而起,带起无数岩石飞起,只见一个火人从岩石中诞生,从此火人口中眼中耳朵胸口等部位分别有数道金光形成的圆柱出现,仿若口中眼中耳中及胸口将要吐出一道道金光一样。在其头顶上空,形成一个万丈的金色漩涡,从里面幻化出一只金色的凤凰。此凤一声嘶鸣,便将那漩涡吞入口中。而后缓缓的消失在九日的眉心之中。九日身上的金色光柱及身上的火光消失,倒在了涅槃之地上。直到此刻,火灵真人,才嗫嚅道:“本源,灵炼,凤凰”好像自己尤自怕忘掉什么又念叨“本源,灵炼,凤凰,是的,那的的确确是凤凰”。
想到这里,火灵真人似被电击一般,哭桑着脸喊道:“朱雀,对,我的朱雀呢?”边说着边四下晃头找那收朱雀之法器。
就在此时,只见九日眉心中,一只如小鸡崽子一样大小的小雀从其眉心处像被什么东西踢出来一般,踫到地面后两个翅膀拼命的挣扎,向着那个罗盘形状的物体跌跌撞撞起起落落的飞去。
火灵真人看到这一幕,彻底的石化了,抬头再看了看四周那些以前活蹦乱跳的小火灵以及满天横冲直撞的火陷及火星。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这就如以前这里是一个后花园,蝴蝶啦蜜蜂啦天天飞来飞去,采摘花朵。现在,这一切,变成了四避清野的大牢。空无一物了。只有火红色的天空和火红色的大地在无数遍的向火灵真人应证着一点:
这里,曾经,肯定是涅槃之地。
天,阿修罗,人,畜生,饿鬼,地狱,为六道众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