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豫狠狠地瞪了一眼,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眼里有些责备的意思。
“爹爹为什么对姐姐这么好,而我”
瞧着晨儿又一副随时要吵起来的样子,苏颖儿叹了一生气,原来又是为了这种事情,算了能屈能伸,谁让我是姐姐呢。
“好了,晨儿若是喜欢,那就让给你好了。”此话一出并没有让晨儿高兴,反而恼羞成怒。
“什么意思那明明就是我父亲给我特意做的,谁稀罕你让给我你这是在可怜我吗我”
晨儿的火气撒到一半,门外兀的传来声响。
张氏匆匆上前打开了门,却见村长站在门口,有些不解的问道∶“村长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快进屋说吧”
村长摆了摆手:“不了不了,说几句我就离开,还有其他几户人家要去呢,官府真徭役来了,这次必须家家户户出一个男子。”
村长把话带到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刚才村长说的话屋子里的人全都听到了。
张氏把门关上,满脸的担忧之色,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
原本苏豫的家中处境就很是尴尬,家里大大小小也只有他一个男子,这一次也只能让他一个人去。
不过,苏豫这么一去,就代表家中的顶梁柱没了,剩下了一家老小皆为女子,而如今他又闪了腰,到了军营也是九死一生。
“这可怎么办不提家中只有爹一人为男子,而如今闪了腰,这恐怕”苏颖儿也没有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又发生了这么棘手的事情。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而只有晨儿心里,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个人顾铭之。
“你去哪”苏颖儿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从身边经过之人的手腕。
晨儿用尽全身力气一边挣扎一边说道∶“现在只有顾铭之能免去爹的徭役,我去求他救救咱们一家。”
苏颖儿又紧了紧手,不肯放人,眉头紧皱∶“你去求他也没用,如今镇里县里乃至咱们乡里哪个人不在看着他的笑话,你以为他还与之前一般咳嗽一声是人都要抖三抖吗”
那要怎么办就看着爹爹这么去送死
晨儿突然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垂头丧脑的蹭到桌子边坐下,叹气。
张氏一辈子夫唱妇随,没什么主意,这会子干着急却吐不出一个字。
苏豫沙哑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子里显得无奈又无力∶“左右不过一个死,我就算不去,他们也不会放过咱们家,”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两个宝贝女儿一眼,“我要是不在了,多孝顺你们娘,跟着我受了一辈子窝囊气,不容易。”
他一把老骨头没了就没了,好好的两个姑娘,花儿一样,捧在手心里好不容易养这么大,可不能为了他出点儿什么事。
张氏背过身掩面轻泣。
晨儿扑在苏豫怀里,犹如一只小猫,可怜的紧,说话的时候带着哽咽∶“晨儿不要爹去,这个家没了爹就不是个家了。”
布满风霜的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晨儿背上轻拍,苏豫觉得自己的喉咙好似卡了鱼刺一般,怎么也说不出安慰的话。
方才还战火连天的一方天地转眼间充满悲伤,苏颖儿站在一旁看着一屋子的可怜人,眼神微闪,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徒劳,宋朝末年,官僚当道,没优势力,无疑就是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还未等晨儿停止啜泣,一阵踹门声钻到苏颖儿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