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安如获至宝,细细揣摩,一时间竟是看入了神。
这个状态是之前很少有的,二爷爷家的藏都快被他翻烂了。
抬起头看了眼架上的数十册经典注释藏,李宁安不禁感叹黎家搜罗籍的能力真不是自己家能比的,别人几代之功,底蕴确实惊人。
快到亥时三刻,黎敬浩喊他回舍房时,他才回过神来,这屋子很快就要熄灯了,李宁安赶紧收拾了桌上的册,往舍房走。
学子们都陆陆续续回自己的住处。
一回到舍房,黎敬浩就喊着让李宁安和他一起提着木桶去打热水。
这会儿还是四月里呢,光洗冷水肯定吃不消。
还没等李宁安拿桶,老张就让人送水来了,“小安,水给你打来了。”
“啊!张爷爷,不是说我没特殊待遇吗?”李宁安张了张嘴。
老张怕黎敬浩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没好气道:“还不是怕你小子提不动嘛,行了,我送完就走了。”
向张爷爷摇了摇手,李宁安对着黎敬浩吐了吐舌头。
黎敬浩紧盯着他,有些无语的说道:“不就只是年长你两岁,我咋就没这待遇?”
说起这个,李宁安就有些疑惑,“黎兄,你家不就在旁边吗?咋不回家住?”
边说着,李宁安还指了指隔壁的黎家大院。
黎敬浩嘴巴抽了抽,斜睨了一眼黎家大院,叹气道:“你以为我不想?可是我家老爷子不让呀!美其名曰是培养我们的生活能力。”
呃,是有些奇葩,黎敬浩不管那些冲着李安安嘿嘿的笑着。
李宁安翻了个白眼,把桶里的热水分了他一半。
虽说只是认识一天,但两人却没有太过生疏。
洗漱之后,天渐渐暗了下来。
舍房里是有油灯的,不过灯油要由族学管事着人挨个房间分配,每旬都有人来添加。
进了屋,李宁安没有急着休息,而是拿起了《易经》翻看起来,晚睡惯了,一时有些睡不着。
黎敬浩听到这个说法,躺在床上,目光涣散,“那你昨个咋睡那么早?我一进屋看到旁边床上躺了个人,吓一跳。”
李宁安从上挪开视线回道:“昨日在路上颠了一天,累的不行,一到舍房倒头就睡了。”
“那你睡得挺好,安静的很,倒是不吵闹。”黎敬浩侧躺在床上,与李宁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李宁安看了看屋里的油灯,发现还有不少,若是起夜倒是够了,不过要是用来看,怕是不够用。
“咱们可以自己买些灯油吗?”李宁安扭头问着。
黎敬浩摇头,“你以为为什么要限制咱们,还不是怕有学生夜晚熬夜读伤了眼睛。
而且倒出来一些后灯油都是要密封好的,就是怕走水了。”
看来也只能如此,以后尽量还是要早点睡。
族学中到这时十分安静,耳边只闻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屋里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聊着聊着,俩人都感觉有些乏了,把合上,脱了外衫,李宁安把里面的夹袄扒了下来。
瞬间,一股冷意袭来,冷的他赶紧钻到被窝里睡下。
见到李宁安躺下,黎敬浩一口气吹灭了油灯,屋里顿时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