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考卷妥帖放好,然后拉起号舍墙上的铃,告诉看守的衙役他需要上茅房。
回来后,李宁安又看了打量了下第一场的整体题量,发现他今天一天,仅仅只答完了整个题量的一半,明日做完,后日加以誊写,时间还是紧的很。
他将自己作答检查一番,大致没什么错漏,然后收到了晚饭,照旧分发了两个蒸饼。
眼看天色快黑了的时候,他要了些清水,然后简单用掖在胸前的毛巾沾点水擦洗了一下脸上还有脖子的部位。
没有晚上熬油作答的习惯。
从考篮中重新拿了一件单衣,躺在窄窄的木板上,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天还未亮,李宁安就醒了,他起床简单洗漱,然后小解,看着厕号旁面色青黑的士子,不知道他能不能撑下后面的两天。
回来在号舍里活动身体,天边泛明时,兵士又送来了两个蒸饼。
贡院里一般不提供米汤之类的,那兵丁可能是要换班,临走前还看了李宁安一眼。
这个士子很是奇怪,别的考生再怎样都会有些精神不济,哪里像他?
此刻大部分的考生这个时候才刚醒,不乏一些人起不来,昨夜不少人熬油作答。
再加上很多考生进入贡院第一天,都会稍显紧张兴奋,晚上睡不着,索性就烛写题。
先前李明溪在外面打听了很久,回来时还让李宁安调整好状态,在贡院里要放松,很是担心他失眠眼花。
昨日作答的死题中,《论语》中的篇章李宁安早就已经熟到不能再熟了。
想必考场上其余士子同样如此,只是能否在有限的时间内发挥出最佳水准,便是从秀才跃升成举人的关键所在。
子曰:“仁者,其言也讱。”
孔子说,仁人,他的言语显得谨慎。
李宁安读考题时,心中已经有了些许思虑。
相对而言,考场上与平常别无二致,与他平时写章练习并无太大区别,沉浸考题他便心无旁骛作答起来。
“圣人言语的前提在于司马牛多言且浮躁,夫子因材施教,针对其优缺之处”
李宁安写章的速度已逐渐快了出来,写起来是愈发的顺手。
他这篇四以言语依照人具体的性格展开,洋洋洒洒写了三百字。
写完之后李宁安检查了一遍,还好是稿纸,差点就写冒了,现在他只觉想表达的意思都写在章之中。
他对于自己策论方面的应答是很有信心的,没有过多犹豫,将稿纸上的章率先誊写在了考卷上。
李宁安来时认真拜读过王乾和曹贺的章,只不过到了乡试这种大考上,若是简单顺着主考官的想法写章,总归是差点意思。
李宁安平日是怎么写的,考场中便也这样去写,在一些细节上加入对考官想法的思量。
这样作出来的章辞方面虽不能说华丽,但却显得朴实无华。
经历了府学经年的磨练,章功底是越来越厚。
看着自己的策论,李宁安不经意间翘起来嘴角,只想说还有谁,不过不能飘,但求诗赋题意不拐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