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被人用力踹了一脚,涂新月圆滚滚的身子在木板滚了两圈,才勉强停下。可额头却重重撞在边上,肿起一个又硬又红的大包,痛的她浑身打颤儿,想要睁开眼睛。
卯足了力气,涂新月勉强掀起沉重的眼皮子……
耳边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周围模模糊糊的人影也开始清楚起来。
“这件事情,你们老涂家必须给我们苏家一个交代!”
嗯?
这是哪里?
他们在说什么?
头实在是太痛了,涂新月只能看着那些穿着奇怪的人,在心里面犯嘀咕,可嘴上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虚弱的闭上眼睛,听着那些人继续争吵。
“好好的新媳妇,怎么变成了这个丑八怪?”
“你们老涂家言而无信,欺负人是不是?用一个傻子就想糊弄我们,涂明萱呢?快把她交出来,这丑八怪我们不要!”
苏家大姑和小儿子苏发祥闹哄哄的挤在门外,门口的枣树下拴着一辆牛车,上面铺着的破草席里面包着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胖子。
胖子浑身湿淋淋的,正是冷的打颤儿的涂新月。
就在老苏家唾沫横飞,几乎将木门给掀了的时候,破旧的小木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木门露出了一条缝,从里面探出一个小老太的脑袋。
小老太往外面扫了一圈,浑浊的目光中射出精明:“你们想干嘛?大晚上的想要掀了我们涂家的房子不成?有什么事情把村长叫过来,狗屁的东西跟你们理论。”
“涂家老太太,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家大姑尖着嗓子大叫道:“谁到你门前来和稀泥闹事?你以为你涂家的破地我们愿意进来?”
“说正事。”边上的尖嘴猴腮的男人见苏家大姑要跑题,赶紧扯了扯她的袖子。
这天眼瞧着邪性,待会下起雨来,事可就不好解决了。
苏家大姑瞪了男人一眼,冷笑道:“你们涂家干的好事,我苏家娶的明明是你们涂家的二丫头涂明萱,你们竟然拿个傻子过来敷衍了事,当真以为我们苏家好欺负吗?”
说着,她来到牛车前,一把掀开上面的破草席,露出草席上圆滚滚的涂新月。破草席边上的竹条刺儿划过她的脸蛋,带起一道血淋淋的痕迹,疼得涂新月双眼翻白。
苏家大姑正急着跟涂家老太太理论,哪有空看她,飞起一脚直接将涂新月胖乎乎的身子从牛车上面踹了下来。虽说身上肉多,可也架不住被这么踹,惨兮兮的磕在地上,涂新月只觉得自己的天灵盖被猛地敲了一下,疼得灵魂都快出窍了。
她毫无行动能力的躺在地上,甚至连眼睛也睁不开。
苏家大姑却虎虎生威的走到涂老太面前,冷笑道:“看看,看看,这就是你家老涂家的大傻子,拿傻子糊弄我们?今天是子杭的大喜日子,我们苏家不想把事情给闹大。赶快将涂明萱交出来,那才是我们苏家的新媳妇。要是不交人,就把聘礼还给我们!”
说着,她大喇喇的摊开手。
门里面的涂老太却忽然张开嘴,一口陈年老痰吐在了苏家大姑手心里。
“我呸,明萱是老大家的,那傻子是老幺家的,今天她们两个一起成亲,你们自己拉错了人,上门来我们两个老的身上讨什么公道?滚滚滚,快滚!”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涂老太啪的一声关上了木门。
苏家大姑呆若木鸡,她低下头,看着在手心里面滚动的那一坨黄痰,转身“呕”的一声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