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为秦臻石送行的秋菊咬着唇皮,跃跃欲试了几次,这样难为的辽民收下呗。
但是她想了想,好像不能多嘴,如果还是在方绮身边,她早就开口为两人求情了,唉,不能多嘴。
只是秋菊感到很憋闷。
秦臻石原地踱步思量了一下,他一眼看到了秋菊捉急的模样,于是他向着秋菊摇了摇头,秋菊立即闭嘴。
秦臻石转向两人,
‘好了,起来吧,我收下你等了,只是日后刀枪加身,命悬一线的时候,休要怪我,’
“爷放心,真有和建奴死战的时候,小的只有感谢,”
曲三河哑着嗓子笑道,急忙再次叩拜。
孟庆也是乒乓的磕了几个。
“秦升,将他们两个安顿下来,沐浴后换个干净衣物,等某回来再说,”
秦臻石吩咐道。
秦升有些忧虑的看看自家的少爷,嘴巴开张了几次,最后叹口气应了下来。
秦臻石自顾自的向北而去,走出巷子就是宜春院的侧门,但见里面冒烟喷火,正在生火造饭。
粗使丫鬟春英从室内鬼鬼祟祟的走出,她刚一出来,几个几乎赤着身子浑身被雨水浸湿的娃儿就围拢过来,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春英,好像她就是大好吃食一般。
春英脸上带着一点黑色的灰垢,贼兮兮的看看后面没有人。
这才从怀里拿出了几个黑面馍馍一一递给这些娃儿,这些瘦骨嶙峋,只剩下皮包骨的娃儿们立即拿过来大口的嚼着,嘴里呜咽着。
有个最矮小的三四岁的女娃边吃边留泪,泪水将灰色的面孔冲出一个清晰的痕迹,直到滴答在瘦弱的胸口。
春英拿出一个不甚干净的帕子来给女娃擦了擦污垢。
‘谢谢英姐呢,’
女娃磕磕绊绊道,一双肮脏的小手紧紧握着黑面馍馍啃着。
“小点声,让里面人听到了,要打俺呢,”
春英心虚的回头看了看。
只是后面还没什么人,却是看到了走到十步开外的秦臻石。
春英看到了秦臻石立即眉开眼笑,
“石头哥啊,”
清瘦的脸上满满的笑容,见到秦臻石她是真开心,旋即,她突然一捂嘴,脸上有些扭曲的看着秦臻石,看到秦臻石她是开心,但是好像她现在是个小家贼吧。
秦臻石不觉笑了出来,虽然春英头脑不甚清楚,但是真的心善,活的也单纯,只是看到她秦臻石就笑由心来,秦臻石伸出食指抵住嘴唇,
‘嘘。’
春英立即轻笑起来,她秒懂了秦臻石没有声张之意,立即脸面笑开了,此时有些黄瘦的脸上有了光彩。
她歪着头看着秦臻石,从怀里拿出一块黑饼子递给秦臻石,
‘喏,给你吃,这是俺留着的,给你,’
秦臻石摇摇头,就要离开。
春英嘴一瘪,咔吧眼睛有要哭的意思。
秦臻石无奈的摇头,从她伸出的手里接过了黑饼子,黑饼子上还残留着春英的体温。
秦臻石不甚在意的咬了一口,黑面饼子十分粗砺,但这就是平常百姓家的吃食,能常年吃上黑面饼子对很多寻常百姓家来说都是一种奢求。
看到秦臻石大口咬着吃着,春英咬了咬嘴唇,开心的笑着。
秦臻石走过了十几步,回头看去,只见春英身边围着四五个低头啃食的娃儿,春英则是一直望着他。
这一刻秦臻石就没感到什么粗鄙,相反雨水涟涟中心中却是颇有暖意,正因为世间有这样的人这个世界才有存续的必要吧,否则太过冰冷无情。
秦臻石举着饼子挥了挥手大步离去。
秦臻石路过码头的时候,再次看到了那三艘高干舷的风帆海船,当然他也只能多看几眼,解解渴而已。
秦臻石来到了府门,照常敲了侧门,曲门子向外一看,立即开了门,十分的迅快,而且曲门子一脸笑容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