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洪山知晓军中最怕的就是箭伤,箭头拔出来时,上边的倒钩会将创口豁开一大片。
极难愈合不说,八成的人还会创口溃烂,起了热毒而死。
罗一虽然品行不怎么样,但做事擅走偏锋,极其擅长鼓捣奇奇怪怪地物件。
他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法子。
“记着你说得话,洪秀若是出了差池,我再与你算账。”怒视了罗一一眼,杨洪山没提酒水之事,也没深究是受了谁的牵连遭了贼人的袭杀,迈步过去开始引火。
罗一蹲在洪秀身旁,硬挤出了一丝笑容,“放心吧,你这个伤不会有事。”
洪秀想露出一个微笑,可大腿上的疼痛让她刚舒展的眉头,又紧紧拧在了一起。
洪秀的这副样子,让罗一又是心疼了几分。
抬手擦了擦洪秀额头上因疼痛而布满的冷汗,罗一轻声道:“你的伤我会给你医好的。若是疼的厉害,就哭出来,别硬挺着。”
洪秀用微不可见的幅度对罗一点了点头。
“洪秀,我的乖儿,你伤到哪了。”被春生喊过来的杨老夫人,出了草丛看到火把旁的洪秀,立刻急匆匆地扑了过来。
“老夫人,您别激动,洪秀不会有大碍的。”罗一扶住满脸焦急的杨老夫人。
杨老夫人蹲在洪秀身旁上下看了看,见是腿上中箭,心里先是一松,随后又是一紧。
“真是天杀的贼人,我儿疼坏了吧。”满脸心疼地握住洪秀的手,杨老夫人扭头看向罗一,眼圈发红:“罗郎君,中箭不要命,可后边的箭伤却要命,你可要想想办法啊。”
罗一点了点头,目光扫了扫陆续从草丛里出来的李泌等人。
“老夫人放心,我保证不会让洪秀有事的。”
安慰了一句杨老夫人,罗对李泌几人招了招手,“二郎,你现在去车上拿硝石与木盆,不要心疼硝石,马上制一盆冰出来。
莫力努,你去把锅架到杨郎君升起的火上,把兄长送的两坛酒都倒在里面。
放个屉帘在锅里,蒸屉上放置一个空的海碗。再找件衣衫把锅盖捂得严实些。”
杨老夫人看着罗一有条不紊的安排,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给罗郎君添麻烦了,刚遭了贼人,又要为洪秀忙活。”
罗一脸上一阵火辣,“杨老夫人万万不能这么说,洪秀受伤都是受了我的牵连。”
杨老夫人看了看一脸痛苦之色的洪秀,摇摇头叹息道:“没什么牵连不牵连的,别人没伤着,偏偏我儿伤了。
这就是命,我儿就都指望罗郎君了。”
罗一点点头,然后揉搓了几下脸颊,对李泌道:“麻烦兄长出些精细的绸衣,让念棋撕成条放进锅里蒸煮一下吧。”
念棋这次没什么废话,不等李泌吩咐,就跑向了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