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谈甚欢,从天南聊到海北,从社会聊到家庭,聊各自的过往,聊各自遇到的趣事。
期间,陈坚、和裴秋妍会时不时插一句,唯有陈霜仍旧神情冷峻,一言不发。
当两人聊到高兴处,裴老爷子要求段云枫改口叫他老爷子,不要再叫裴老了,显得生分。
段云枫从善如流,也让裴老爷子喊他小枫就行,云枫小友显得太正式。
裴老爷子欣然应允。
这一举动,顿时就把在场的裴秋妍、陈坚和陈霜三人看得面面相觑。
裴秋妍心有疑惑,不明白为什么爷爷会对段云枫这么另眼相看。
陈霜和陈坚同样不明白自家老爷子,为什么会如此重视这个年轻人,宁愿折节下交。
别说他们不明白,就连段云枫自己都整不明白,为何裴老爷子如此对他青睐有加,但这并不妨碍他跟裴老爷子摒弃辈分,成为忘年之交。
宴至中途,裴老爷子还给段云枫依次介绍陈坚和陈霜,并让段云枫喊陈坚为坚叔,喊陈霜为霜姨。
段云枫前世三十有二,让他喊四十几岁的陈坚一声叔,他是一点障碍都没有。
因此,在裴老爷子给他介绍陈坚之时,他很是识趣地敬酒,并喊了陈坚一声坚叔。
但等裴老爷子给他介绍陈霜,并让他喊陈霜一声姨之时,他犯难了。
因为陈霜岁数跟他前世差不多,让他喊陈霜一声姨,于他而言,实在是难以启齿。
于是,段云枫稍微思索,便以陈霜太年轻为由,说喊霜姨太过勉强,还是叫霜姐比较合适。
裴老爷子见状,也没有反对。
裴老爷子这波操作,再次把裴秋妍三人搞得面面相觑,不明白老爷子(爷爷)这么做,到底意欲何为。
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对外的人际交往,称呼可不是能乱叫的,这一声叔和姐,可是意味着很多东西在里边。
裴秋妍深度怀疑,自己这个救命恩人就是爷爷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否则很难解释为何爷爷屡屡对他照顾有加,至少光靠她救命恩人这一点,不足以让爷爷这么做。
陈霜和陈坚两人,虽然对老爷子的做法不得其解,但深知老爷子这么做,肯定别有深意,他们只得把心中的不解压在心底,等以后有机会再问老爷子。
这一场谢恩宴,段云枫和裴老爷子两人,不仅喝得尽兴,也聊得尽兴,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一个小时后,
谢恩宴在裴秋妍、陈坚和陈霜三人满心不解中结束,只见裴老爷子满脸红光对段云枫笑道:“小枫,酒喝到这儿就差不多了,再喝下去,我这孙女就该跟她妈妈打报告了。”
闻言,段云枫很是识趣地笑道:“到这儿刚好,可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我可就要醉了。”
话到这儿,段云枫很有眼色地提出告辞,“那老爷子,天色也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改天我再过来看望您。”
“好,我让你坚叔安排司机送你回去。”说到这,裴老爷子转头吩咐一旁的陈坚道:“阿坚,去安排司机送小枫回去。”
陈坚闻言,便笑着对段云枫说道:“走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说罢,陈坚起身就走。
段云枫也不推辞,他先是分别跟裴老爷子、陈霜和裴秋妍打了声招呼,然后才疾步前行,跟在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陈坚身后,一起朝别墅外走去
等陈坚和段云枫两人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不见,一直憋着疑惑的裴秋妍,便立马迫不及待地开口,朝自家爷爷问道:
“爷爷,您告诉我,我那救命恩人是不是您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裴老爷子心如明镜,宴上他看似一门心思跟段云枫交谈,但裴秋妍、陈霜和陈坚三人的神情变化却被他看在眼里。
此时,他见孙女终于忍不住心头疑问,不由笑呵呵道:“你是不是想问爷爷,为什么会对小枫这般另眼相看,而且还不惜折节下交。”
裴秋妍点了点头道:“是,爷爷能给我解释一下吗?不仅我疑惑,我想坚叔和霜姨肯定也很困惑,恐怕都在想您那小枫好朋友到底有何魔力,能让爷爷您这般慎重且热情地对待。”
说到这儿,裴秋妍还朝边上的陈霜问道:“你说是吧,霜姨?”
面对裴秋妍,陈霜冷峻的神色稍微变得柔和,轻轻“嗯”了一声。
见一向对许多事都漠不关心的养女陈霜,都对这事心生好奇,裴老爷子觉得甚是有趣,不由笑呵呵道:“既然你们都那么好奇,那就等你坚叔回来再说。”
且说,段云枫在陈坚的相送下,搭乘裴家的车,由司机送他离开天行别苑,朝林悦容所在酒店开去。
而陈坚目送段云枫离开后,转身走回别墅,却看见自个养父、义妹和小妍仍在餐厅坐着,不曾散去,让他觉得甚是奇怪。
他不由朝三人走过去,面朝陈坚的裴秋妍见之,不由略微急切地对裴老爷子说道:
“爷爷,坚叔回来了,您快说说,为何会对我那小枫弟弟这般另眼相看。”
说到“小枫弟弟”四个字时,裴秋妍还特意加重语气,想要跟自家爷爷着重强调自己的不解之情。
裴老爷子眉头一蹙,目光盯着裴秋妍,轻声呵斥道:“稍安勿躁,都这么大了,还一点耐心都没有,就你这急躁的性子,你让爷爷如何放心把君越集团交到你手上。”
说到这儿,见裴秋妍一脸不服气,裴老爷子不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小妍,爷爷希望你谨记一点,人一心急,做事就必会求快;一旦求快,就很难周全;而一旦不周全,就必定会出错;一旦出错,就很有可能万劫不复。”
说完后,裴老爷子见孙女虽然没有反驳,但仍旧面有不服,他不禁暗自喟然长叹,自己这孙女,跟小枫比起来,真的是差远了。
就在这时,陈坚恰好走到三人身边,对有些怅然若失的裴老爷子问道:
“老爷子,天色很晚了,您怎么还不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