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水衿若有感应,直直望向自己的脚踝。他咬住嘴唇,指尖有些颤抖,犹豫再三,掌心催动灵力,朝那处推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嚓”一声,障眼法破,脚踝处的铁链再也无所遁形。
铁链一直延伸至床尾,于地毯上蜿蜒堆叠,日光下,却泛着冷灰色的幽光。封水衿倒吸一口气,吓得后退几步摔在床上,雪白的脚踝吊在半空,锁链轻响,如同盘绞的银蛇。
封水衿难以置信,兄长把他关在房间便算了,为什么还要用铁链栓着?他又不会再乱跑,有必要这般关犯人似的防着吗?
他气不打一处来,从随身的小包中揪出一只纸鹤,大声道:“为何要关着我?为何要锁着我!你太专制了!又不陪我又不许我出门,有没有天理啊!放我出去!”
说完,他拍了拍纸鹤的头:“届时传音声音大些!吓死他!”
纸鹤顶着个被打扁的头磕磕绊绊飞走了。
“封水衿?在不在?封水衿?”
封水衿百无聊赖在坐在房间的摇椅上发呆,门口竟听见了司空谨的声音。
他吃了一惊,小跑着去了窗边,一把推开窗,探头对着门道:“我在这!”
司空谨看到活蹦乱跳从窗口钻出来的他,很是惊奇:“你……你刚从魔界回来,没受伤?你哥没把你打断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咒我干什么!”
“我怎么是咒你了,你不知道,你哥发现你人待在咒怨之隙的时候,”司空谨做了一个十分恐怖的鬼脸,“感觉下一秒就要疯了,拔剑‘嗖‘!一下!人就不见了,一看便是抓到你后要把你往死里揍的架势。”
“呸呸呸,我阿兄才不像你爷爷那般凶……”封水衿摸了摸屁股,并无底气地辩驳,“不过,阿兄是如何知道我在那的?”
“……画阵呗,雪宗主教他的,”到底怎么画的阵司空谨也不清楚,他叹了口气,“要我说,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跑去魔界,里面吓不吓人啊?是不是全是鬼,一爪子能给你拍死的那种?真是,为了找你,好多天没睡好觉……”
司空谨说了一半,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悬崖勒马转了语气:“没睡好觉——自然是在笑你太笨了!离家出走都跑不利索!”
听了这话,封水衿也没有生气,手指扯着衣带,别扭道:“谢……谢谢你,司空谨。”
这样和谐的时刻令两人都有些不习惯,司空谨将手中的滋补、养神的丹药丢给封水衿,又随便扯了几句,便找借口跑了。
没过一会,又是雪重璃到访。
她手中捧了一朵雪莲,送给了封水衿:“水矜,这是碎琼台最高山峭壁之上的千重雪莲,我制成了冰台,夜晚放在枕边,可免噩梦之扰。”
封水衿将雪莲捧在怀里,好奇地端详起来,鼻尖动了动:“好香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凑在雪莲边上嗅闻时像极了闻胡萝卜的兔子,雪重璃看到他这副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喜欢便好。”
封水衿啄米般点点头,跑去床边将雪莲放在了枕头旁,裤腿因为动作而往上提,露出脚踝上的锁链。
雪重璃看到这一幕,表情一怔,几乎是震惊道:“水矜,你的脚踝上是怎么回事?”
封水衿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踝,立刻朝雪重璃告状:“雪姐姐,我阿兄太过分了!竟然偷偷拿了把链子锁着我!而且,你看!”
他伸手试图穿过窗沿,立刻被结界弹了回来:“看!他根本不让我出去!哪有这样子的呀!”
雪重璃方才没注意,于是用手试了试,她是可以穿过结界的,但也只能伸进半个手臂,再想进入,便会受到一阵无形的阻隔。
雪重璃感觉到一丝不可思议,她见证了封玄慎找不到封水衿而发狂的模样,能理解几分他找到人后用结界拦几天的心情。可是,雪重璃实在难以想象封玄慎会做出用锁链锁人的行为,她看着眼前长发披散、披风里只着里衣的封水衿,这哪是会发生在兄弟间的事,倒像是被帝王囚禁在深宫的妃。
她脑袋有些乱,封水衿撑在窗台上担忧地望着她:“雪姐姐,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呀?”
看封水衿的神情,似乎比她这个外人看待自己被囚这事更不在意,虽然嘴上抱怨,眉间倒不见一点忧虑。
雪重璃叹了口气,不知封水衿的天真是好事还是坏事,也不该多言。雪重璃戳了戳封水衿的小脸,嘱咐他多多修养,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日封水衿这里实在热闹,他送走了两位“客”,无聊地在床上猜还会不会有人来,跟他聊聊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想到竟真等到了一个。
池寅凡又来了,端了一碗重新煮的药汤,几乎是跑着到了封水衿面前。
“小峰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有受伤?可有哪里不适?”
封水衿见他气喘吁吁的,便将水壶和茶杯摆上了窗台,示意池寅凡自己倒水。
他咬了口桂花糕,摇摇头:“我挺好的,别担心。对了,今早我……我是又睡过去了,才没听见你说了什么。”
池寅凡紧紧盯着封水衿的脸,道:“无妨。小峰主……”他的目光落在封水衿愈发明显的锁骨,“你瘦了好多,在魔界,定是吃苦了吧?”
封水衿噘了噘嘴,一说到这事便委屈:“可苦了,每天都要杀妖兽,累得我修为都涨了。”
池寅凡闻言脸上的心疼又重了几分,欲将手边药汤递过来:“小峰主,这是补身体的,我在里面加了些甜果汁,你放心,一点都不苦。”
封水衿刚要接过,本来安安分分了一天的木窗却忽然像抽了风,“砰”地一声,在没有任何人碰它的情况下重重关上,差点扇了池寅凡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