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快口御史,不就是博个好名声吗?”陆中亨针锋相对。
在洪武九年时,韩宜可就弹劾过丞相胡惟庸、御史大夫陈宁、中丞涂节,说他们险恶又好似忠臣,奸佞又好似正直。
当时的朱元璋要纵容胡惟庸,大怒说:“快口御史,胆敢排陷大臣啊!”
韩宜可‘快口御史’的名声就出来了。
……
朝堂吵起来了。
这时候,韩国公李善长站了出来,一拜:“陛下,不如召见钦天监老天师?一来是让他算算,此次瘟疫结果如何,二来他不是医术高超么?传说都能起死回生,难道还解决不了小小瘟疫?”
众臣听了,连连点头赞同。
朱元璋眼底深处冷意浮动,他太了解李善长了。
这是要利用瘟疫来整老天师啊,老天师做不好,肯定得被知罪,要是做好了,他李善长还有推荐之功。
“好,那就请韩国公走一趟钦天监。”朱元璋开口。
“???”李善长愣了下,然后连忙拜,“臣遵旨。”
他心里苦啊。
那老天师连太子,皇帝的面子都不给,我特么怎么见?还不被拒之门外?
可这要是没见到,就是办事不力。
“退朝!”朱元璋挥手,“吕本,孟端,韩宜可,你们随咱来华殿。”
群臣大惊。
皇明显是要召开小朝会,召见吏部商户吕本,应天府尹孟端很正常,可一个监察御史韩宜可,也会有资格参加小朝会?
天没亮。
深秋的霜降时节,寒风凛冽,刺痛人的脸颊。天色尚未破晓,百官们便踏着石板路,匆匆赶往朝堂。
此时,谯楼面吹响画角,苍茫的歌声传来:
为君难,为臣又难,难也难。
创业难,守成更难,难也难。
保家难,保身又难,难也难。
这首《难难难》歌,是朱元璋在督导自己,也是在警示群臣。
朱元璋也时刻提醒着天下官员,曾经指着一口水井旁告诫说:“做清官、拿俸禄过日子,就像守着一口井,井水虽然不满,但可以养活一家老小,如果要加高井台,一旦台破水溢,就会殃及你得乌纱帽。”
实际,何止是殃及乌纱帽?那是直接砍头。
谯楼的画角声过后,百官进了奉天殿,早朝开始了。
朝参之后,朱元璋高坐御座,目光扫过:“咱昨日听说,你们当中有人做早朝诗一首。”
他面色阴沉,吟了那一首诗:
四鼓咚咚起着衣,
午门朝见尚嫌迟。
何时得遂田园乐,
睡到人间饭熟时。
“这首诗是谁写的?”朱元璋念完一笑。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陈慌忙站出来,跪拜:“臣钱宰知罪,臣……臣本无心……臣本无心啊。”
“咱身为天子,尚且日起四更,披星理政,深夜秉烛批阅奏章,日不暇实,夜不安寝,还必须让自己甘之如饴,这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