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子仲,你武功虽高,但不长于身法,此去平卢,四百余里。待你赶到,说不准平卢的战事就结束了,你又能做些什么呢?”范夫子收回了目光,叹了口气说道。
“所以,我想向军师借一样东西?”陈六子接着说。
“什么?”
“一千轻骑。”
范夫子瞳孔一缩,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陆鸣,示意他来说。
“子仲,铁甲轻骑可是边城私兵,并没有在剑南登记造册,如果我们贸然带兵出发,即使千里奔袭成功了。事后崔相公问责,我们也是担待不起,如今边城虽说是我们说了算,但整个剑南,可还不是我们为所欲为的时候。”
“看来,私兵之事你也知道。想来也是,要想瞒着你这个官长大人,养一支如此规模的军队,简直是天方夜谭。”陈六子瞥了陆鸣一眼,语气中带了讥讽。
突然,呼啦一声,门外似有什么倒了,接着,范鲁的声音响起,
“什么人,胆敢在此放肆!”
接着,便是兵器相交的声音,陈六子回头看到了无仳的刀光,突然,愣住了。
耳中传来一个近乎带着哭腔的声音。
“师兄,你在这里吗?快出来,丁奎他要死了,你赶紧去救他!”
这声音如此熟悉,那分明是陈鱼的声音。这声音穿越二十载时光,又击打在陈六子心头。
“哥哥,我现在叫陈鱼,你叫什么名字?”
那北国大雪漫天之中,一身红衣
小袄的姑娘,仰着头问自己。她声音是那样好听,模样是那样可爱。
陈六子忽然动了,连站在一旁的陆鸣都没看清他如何动作。
下一刻,他便出现在范鲁对面,他今日并没有带刀出来,身上却有蓬勃的刀意弥漫,一招便逼退范鲁,将陈鱼护在身后。
陈鱼在暗夜中并没有看清来人的面容,可是宗门的刀法,那刻入骨髓的招式,她一眼便认了出来。
她忽然想起丁奎的话,将目光看向了来人的右手,只见那空荡荡的袖管,在夜风中摆动。
“六爷,您这是?”范鲁见来人是陈六子,但出手却帮闯入之人,不禁有些纳闷。
“范鲁,退下,来人是友非敌。”此刻,范夫子和陆鸣也出了房,看了眼场中情况,向范鲁吩咐道。
“师兄!”陈鱼声音小小的,像是怕惊动眼前之人。
这二十年,此人时时如梦,也像如今这般,背对着自己,站在自己身前,可每到自己出言去叫他,或者出手去拉他。总会从梦里醒来,一切成空。
可今日,并没有,她见眼前之人身子微微抖了几下,慢慢的转过身来。
“茉儿,真的是你?”
茉儿是陈鱼的小名,是她没有入宗门之前的名字。
陈六子喊了陈鱼一声,下意识的想用右手去摸摸她的头,可直到他抬起来才发现,那只有空荡荡的袖管,猛然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