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逍怔了怔,对上她那澄明如水的目光,似乎明白了她口中的诚与信。
欺上瞒下,不是治国之道,唯有赏罚分明,恩威并施方可让老百姓对朝廷拥护信服。
楚逍点点头,深觉有理:“便依长公主的意思,责罚此案负责人。不过宗人司是主办,处置他理所应当,可妇维院是协查,又是初立的衙门……”
“一视同仁。”南宫璟笑了笑,“女子既然可入朝为官,便说明与男子无异,该承担的责任,同样不可逃避。”
楚逍沉吟片刻,露出些许思量之色。
南宫璟见他犹豫,不禁激将道:“王爷不会舍不得吧?”
楚逍一愣,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本王为何要舍不得?与本王何干?”
“开个玩笑,王爷不必当真。”南宫璟讪讪一笑。
楚逍哼了一声:“长公主是不是早就想处置白知墨了?”
南宫璟脸上的笑容顿住,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即便容色如常:“王爷何出此言?”
楚逍盯着她看了看,沉吟道:“长公主表面对白知墨器重欣赏,私底下却是派人暗中监视,可见长公主并非真心信任白知墨。”
南宫璟端起茶抿了一口,垂下的眸子掩住她的情绪,没有回答他的话。
“以本王对长公主的观察,你不仅对白知墨严加防范,更是在有些事上对其责难。便以此次叶氏之死来说,白知墨这个罚是领定了。”
南宫璟眨了眨眼睛:“她若是能力显著,大可查出真凶。”
楚逍冷然一笑:“长公主料定她不可能招出真凶,因为长公主知道她便是那个幕后主使。”
他说出这句话,让南宫璟诧异了一下,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坚定沉稳,可见他已然笃定这个结果。楚逍不是那种冲动的个性,看来他比自己想象的要了解自己。
南宫璟也懒得再否认,笑着道:“从初次见
到白知墨,我便知晓此女城府极深,野心勃勃。以身救驾,这可不是寻常女子做得到的。”
楚逍沉下眼眸,思绪不由自主回到御湖被刺那晚,白知墨的出现的确十分可疑。
若非他重活一世,也定然会对此女有所关注。
“既然长公主知晓此女城府,又何必重用于她?”
南宫璟莞尔笑道:“自然是她有其价值了,虽然我不愿承认,但白知墨的确有本事,有想法。”
尤其是白知墨手里的热武器技术,她得想办法弄到手。
等榨干了白知墨的价值,再将她彻底踩进泥地里,方解心头之恨。
楚逍定定地看了看她,心头了然一切。她说的没错,白知墨还有利用价值,不能这么快处置。
两人又干坐了片刻,楚逍看了眼天色,站起身。
“天色也不早了,那本王便先行出宫了。”
“王爷慢走。”南宫璟跟着起身,招呼河送客。
看着楚逍走远的身影,她有点迷茫。
楚逍今日入宫是为了什么?原以为他是为了易航的事情,没想到只字未提,难道只是问问她对夏明珠的看法?
真是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