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拨着佛珠手一顿，无声叹气，这么大的人怎么还挑食？
“你吃吗？”程无双夹着半个荷包蛋往清尘眼前送了送，眼底闪过捉弄精光。
“好！”清尘凑近，张嘴将蛋黄部分咬掉，慢慢咀嚼了数下，端起一旁温水咽了下去。
程无双双眼紧盯着清尘，眼中流露出一丝钦佩，她每次吃到蛋黄就能忘了怎么吞咽，“你……真厉害！”
清尘轻笑，这有什么可佩服的？
“赶紧吃吧！吃完早点休息。”
“嗯！”肚子里有了食物没有那么饥饿，程无双也有了闲聊的心思，“五皇子这么轻易放过你？”
“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程无双存在就是他最好把柄。
“也是。”程无双看了眼面色淡然看着她的清尘，她刚才大言不惭，李云澈不发作是因为她的利用价值，能要挟圣僧清尘。“你准备怎么办？”
“出家人当不理会世俗事。”清尘安抚道。
“哼！你早有这觉悟至于有这么多事吗？”程无双嘴里嚼着面嘟囔。
“一直都是如此，是他们想多了。”出家人超脱世俗，对世间万物皆保持平常心，因曾经普度众生而得虚名，抬高了佛法，却让历届担任圣僧之人失了自由，失了静心。
皇位争夺，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所有人都在戒备，无法贸然下手，只能将注意打在他身上。
“哦！”程无双埋头吃面，不再言语。
“你……”真的要嫁给别人吗？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他没有任何立场，哪怕他是程无双肚子里孩子父亲。
“嗯？”嘴里叼着面条，歪头看着欲言又止清尘，突然想起来清尘刚进房间时的异样，忙下筷子，关心道，“对了，你走火入魔不要紧吧？能治吗？”
“无事，调理下经脉就好！”清尘抬袖为程无双擦了擦嘴角痕迹。
“哦！你这走火入魔与……”程无双想要问清尘这修炼武功走火入魔与修真入魔一样吗？到嘴边话却说不出来，这修真很是玄幻，这古人怕听不懂。
“什么？”清尘不解问话说半截的程无双。
“没，我吃饱了！想睡会儿。圣僧自便。”程无双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一声圣僧让清尘心一阵刺痛，凝视着少女淡然小脸，清尘站起身将程无双拥进怀里，紧紧抱住。
“等我。”低沉坚定声音在程无双耳边响起。
“好！”程无双回抱住清尘，无论他能不能兑现诺言，至少他真的回馈过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
清尘清晰感受到少女不信任，心痛却无可奈何，唯一能弥补的就是他言出必行。
安顿好程无双，清尘回到了他居住院落，看到他住的房间已经残破不堪，一旁未受损厢房里灯火通明。
推开房门，就看到师兄慧宇方丈盘膝坐在罗汉床一侧，闭目诵经，手里佛珠因为清尘推门而入拨动的急促凌乱。
“师兄。”清尘坐到慧宇方丈另一侧，低低唤了一声。
“你回来了？”慧宇方丈睁开眼，神情复杂的看着清尘脸上的坚定，他定是做了某种决定，就是不知道会是什么？
不过，以他对清尘了解，怕是他与慧眼师兄最不愿意看到的决定。
“师兄，我想在京城里事情交接清楚后，还俗。”清尘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坚定说出了他的决定。
“清尘……你可知道你这样选择会害了程无双和她肚子里孩子？”听了清尘话，慧宇方丈叹了口气，他还是选择了他们最不愿意看到决定。
“出家人慈悲为怀……”
“师弟，不是我们要如何。而是国师这个位置，不是谁都能轻易坐上的，当年师父都是甄选再三才选定有你担任。国师之位后继无人，皇上不会允许你还俗的。若……程无双事透露出去，无论是她诈死避世，还是她引诱高僧，都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这件事与无双无关，她也是受害者。”
“事情怎么就那么巧？程倾城下毒害你，怎么就那么巧她也在？”慧宇方丈深深怀疑两人是合谋，不管是谁，只要引诱清尘破戒就行。
如此看来，程无双被驱逐上小雷音寺也是预谋。
清尘叹了口气，真如程无双所说，没有人会信她是与这件事情完全无关的受害者。只因为她与程倾城是一个爹姐妹，又凑巧出现在那里。
“师兄，无双为人如何，与她相处两年，你应该很清楚。”清尘拨动着手里佛珠，“当初若不是虚予师兄出事，这国师之位也轮不到我。”
“师弟这话是何意？”慧宇方丈不解看着突然提起虚予师弟的清尘。
“他要回来了！”清尘望着窗外黑暗的院落。
宇王爷李云澈离开时告诉他，谋害他计划开始前，他就联系上云游在外虚予和尚。这也是为了保证他夺位成功，必须有国师为他加冕称帝。
“他……离开快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