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话说得平静,那几个官员额上的冷汗却冒出更多。他们知道自己很可能完了,最可怕的是,皇上把杀他们的刀交到了何月手里。
现在就寄希望于何月查案忙不过来,将今天这事给忘了。
何月查案查得上火,朝堂上还来这一出,她烦躁得不行。闹了这一出,其实也是在赌,赌皇上不会将她怎么样,赌皇上会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
这个连环杀人案将整个京城搞得人心惶惶,刑部,上京府都想法子撂了挑子,现在就指望她能将凶手查出来。
她心情有些复杂,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皇上对她都算是不错的,甚至有时候给出的待遇好得让她忐忑不安,觉得受之有愧。
“何爱卿,这案子可查出一些头绪。”何月故作为难地低下头,“回皇上,是有一点眉目,只是此案牵扯极广,免不得要查一些高门勋贵,怕是会有阻碍。”
皇上明白她的意思,想要尽快破案,就得雷厉风行,快刀斩乱麻,这样一来,就会得罪人,还不一定能将事办好。
“朕给你一道旨意,不管你要查谁,对方都不得无故推诿,要积极配合,否则视同抗旨。”“谢主隆恩。”
何月这下终于舒心了些。
她回了大理寺就点了人马,“走,我们去关内侯府。”
众人一惊,难道凶手藏在关内侯府?不像啊,不应该啊,他们从头跟着,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事与关内侯府有什么联系。
裴长洲若有所思,他似乎明白何月打的是什么主意了。不过,他是不会告诉他们的。
关内侯见到何月带着衙役上门,惊呆了两息,整个人都有些慌了。倒不是他做贼心虚,反而是他什么都不清楚,才觉着有些七上八下。
联想到前阵子还被皇上斥责的事,难不成这事又跟内宅有关。
不等他想太多,何月已到,他只得打起精神应对。
“何大人,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老夫府上有贼人?”
“侯爷息怒,下官接到密报,声称那凶手杀了人之后进了侯府,谨慎起见,我想请侯爷配合一下,查一查。”
“你想怎么查?”“烦请侯爷将府中所有家丁护院集齐,本官派人指认。”
“你不要太过放肆,这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侯爷,下官相信你必定是被人蒙在鼓里,并不知情。但你该知道皇上有多重视这个案子,若你阻拦,下官只能如实向上禀报了,难不成侯爷与那凶手有什么关联不成。”
“来人,按何大人的要求办。”“是。”
何月走进侯府中庭,里头站着几百号人,个个低头垂目,作恭敬状。
她从怀中拿出一张画像,看了看,然后一个个对过去。
看到一半,她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轮廓,她不动声色地站到他面前,突然出手,将对方一拳打倒在地。
对方并无防备,他知道这是查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人又不是他杀的,所以他有恃无恐,一脸坦荡地站在那里。
何月一出手,裴长洲错身一让,身后的拿云与问盏立刻扑上去,不到一息时间,就将人捆得结结实实。
那人懵了,关内侯傻眼了。
“何大人,真是他做的?”
关内侯看着那被堵了嘴还在地上不停挣扎的男人,这个人他是有些印象的,是府里的老人了。他就做些力气活,搬搬花盆,抬抬桌椅什么的,平时不声不响,没有什么存在感。
怎么看,都不像是传闻中那个玩弄了美少年再残忍抛尸的连环杀手。
何月一脸的高深莫测,“现在还不能确定,我还要带回去审一审,对了,他平日住的地方在哪,麻烦领我的人去查一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关内侯哪敢不配合,立刻让管事的按她的吩咐带人过去。
侯府内院。
“什么,刘大被抓走了?”关内侯夫人震惊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管家脸色焦急,“事情就是如此,大理寺卿有备而来,不仅带了皇上的圣旨,还有刘大的画像,侯爷实在没法子阻拦。”“这可如何是好。”
关内侯夫人急得团团转,这刘大是不是杀人狂魔她并不关心,只是他还帮她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不会被大理寺查出来吧?
“夫人不必过于忧心。”一旁的侍女安慰道,“大理寺要查的是连环杀人案,没有心力去关注别的事情,就算刘大供出了什么,想必大理寺卿也不会为了无关的事情得罪我们关内侯府。”
关内侯夫人并没有被安慰到,她经手的事情,她再清楚不过,如果是别的事情,也许大理寺卿不会在意,可那事与她的未婚夫有关系,谁知道她会怎么做。
“要不要进去求求皇后娘娘,让她想想办法?”“我再想想吧。”
何月从关内侯府带走一个男子的消息很快传扬开来,众人纷纷猜测难道连环凶手就这么抓住了,怎么给人的感觉这么不真实呢。
那连环杀手作案二十多起,一直狡诈,怎的这么容易就栽了?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等后
续。
裴长洲有些担忧地看向何月,“月儿,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冒险了?”何月笑笑,“我心中有数。”裴长洲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我知道你是为了查出刺杀我的幕后黑手,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这些事应该让我自己来做。”何月瞪他一眼,“我说了这是我欠你的,你不用有什么负担。”
裴长洲心中一声叹息,她话是这般说没错,可是他又怎能真的无动于衷?
“月儿,你并没有欠我什么,反而是我,一直被你照顾,我很惭愧。”他有些明白,她为何坚持要退婚了,他这样一无是处的男人,除了给她拖后腿,还能有什么用处呢。
何月看出他情绪低落,“你差点就死了,好不容易捡回这条命,可不是用来自暴自弃的,就算现在身体弱些,慢慢养着就是了。你还年轻,建功立业以后有的是机会,着急个什么劲。”
裴长洲:他真的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