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喊了句
“痛快！”
大家见他如此豪爽，便也举杯饮尽杯中酒。
夜，在这觥筹交错间，渐渐深了，众人喝了很久，最终尽兴而归。
寇如兰扶着陈六子走出大帐，原本醉眼迷离的陈六子突然清醒了。
“阿兰，你是不是要走了？”
陈六子站直了身子，转头看向寇如兰，她依旧黑纱蒙面，眼神中透露着浓浓的忧伤。
“我……”
寇如兰开口想说些什么，但面对陈六子的灼灼目光，她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我明白，你本来就是越西圣女，那是你逃不过的身份。若你去救牧云归，可能就要与今日在座的诸人为敌！”
“是不是也包括你？”
寇如兰突然抬头，眼睛盯着陈六子问道。
陈六子与她对视片刻，目光转向了营地远方，没有说话，但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陈哥，我们一起走吧！”
寇如兰一下抓住陈六子的手，说道。
陈六子感受着从她手上传来的体温，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的手，摩挲了一下，说道：
“我们能去哪里？哪里也去不了？你我都有逃不出的牢笼，我不知你的牢笼是什么？我的牢笼叫韦春晖！”
韦春晖！
这个如梦魇般的名字，困扰了寇如兰半生。
这么多年，许多人都在找她，想从她口中得到当年韦春晖的消息。
“阿兰，那时在平卢，
你跟我说过你曾亲眼看到有人抢走了韦将军的尸体。二十年前，你功力虽然是初成，但想要在你和你手下的越西铁骑手中全身而退，想来也是不容易的。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形？”
陈六子一面摩挲着寇如兰的手，一边问道。
“你当真要知道吗？这二十年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从我这里知道这个消息，他们的目的或许和你一样，也可能和你不一样。但是，一旦这个秘密公开了，你的牢笼只能越陷越深，这天下将永无宁日。”
寇如兰享受着陈六子少有的温存，他是真心也罢，是假意也好，不去想了，享受当下。
“是的，我这么多年，有时夜不能寐，一闭眼就见到韦将军满是羽箭的身影，他挣扎着，叫嚷着，让我快走！”
陈六子目光中满是痛苦，仿佛下一刻那噩梦般的往事，再次将他吞没。
“当年韦春晖集合六镇诸侯讨伐侯爷，可惜六镇诸侯各怀鬼胎，被太师各个击破，最后只剩下你们龙骧营六千甲士还在全力奋战……。”
寇如兰幽幽地说道，她语音轻柔，似在讲述一个久远的故事。
“你们虽勇，可惜人数太少，最终被分割包围，除了朴城率一千甲士假装投降，其他的基本被全歼了。我但是奉命截杀的就是韦春晖的中军，侯爷打的主意我也明白，韦春晖的中军肯定是龙骧营的最强战力，让我的越西铁骑去，是为了在打击敌人的同时，排除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