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顾翎颜醒过来之后头痛欲裂,去大吐了一场之后在床上赖到中午才起,可怜单景川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大冬天晨起帮吐得死去活来的人擦脸拍背,自己还洗了个冷水澡之后下楼去买早点。
顾翎颜昨晚耍了流氓已经完不记得,早上吃着香喷喷的大饼油条才想起来问,“怎么在这没回家?”
单景川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揉了揉眉心淡淡说,“昨晚发酒疯把我叫来的。”
某人昨天还哭得像个泪人,睡了一觉之后就啥都抛之脑后,不甘示弱地跳起来道,“我发酒疯?!老子可是千杯不倒!”
他额头青筋一跳一跳,从沙发上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干?干嘛?”她抹了抹嘴边的大饼屑,“别以为是我男朋友就能用强的了!”
单景川都被她气笑了,想昨晚谁在那用强呢,还反过来颠倒是非。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昨晚睡在沙发上的吗?”
见他点点头,小姑娘脸色马上就变了,托着腮想了想,把他拉过来坐下,将手上的油条凑到他嘴边,带着一点讨好的笑容看着他。
晨色静好,开了一点的窗户透进来微冽的风,单景川看着她笑得弯弯的眼睛,只觉得温暖如春,没由来地一阵阵心动。
早餐过后两人出了旅馆,顾翎颜走路喜欢蹦达,他看来来往往的车多,伸手把她拉到里面来,小丫头反手就紧紧牵住他,哼着歌高兴得摇头晃脑的。
“送回家?”走到车站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哪知她刚刚还喜笑颜开的一下子就变了脸,“不好。”
他低头看她,沉声道,“昨天晚上我没有说,因为我知道那时候什么都听不进,可是现在我觉得应该回家,一晚上没回去妈妈会担心的知道吗?”
“狗屁。”她冷笑一声,“她最好我死在外面。”
单景川皱着眉想了想,把她拉到街边无人的拐角,认真地说,“我知道会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是已经十九岁了颜颜,她毕竟是妈妈。”
顾翎颜知道他不是非常擅长言辞的人,可是他说话那么认真、昨晚毅然舍弃热闹的家人团聚陪伴她,她知道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她好。
“我回去。”半响,她难得平静了语气,“我下午再回去,下午那男人应该走了。”
他松了口气,看她神色还是不太高兴,忽然开口道,“那上午跟我去看我表妹好吗?”
***
想不到邵西蓓家早上却是很热闹,她帮他俩开了门,笑眯眯地对顾翎颜说,“哥和小嫂子快进来一起吃春卷和饺子。”
顾翎颜微红了脸,换了鞋小声说,“叫我颜颜就好了。”
容羡正在沙发上大呼小叫地逗芋艿玩,见到顾翎颜来了很高兴,一路唱着‘黑面锅子终于卖出去了’跑过来调戏人。
肖安也在,正在厨房帮着邵西蓓一起包春卷,毛衣里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围着围裙颇有家居美男的感觉。
中午顾翎颜大快朵颐,大半春卷饺子轮番下肚,其余三个都看着小萝莉不住地笑,单景川不动声色地用眼睛横她,还是一边顺着她的背让她吃慢点。
午饭过后容羡带着小萝莉玩Wii去了,邵西蓓在阳台晒衣服,单景川走过去帮她架好衣杆,沉默地在一旁打下手。
她折好衣服,笑得有些贼,“万年老光棍终于栽了?”
“哥,我为高兴。”她这个黑面表哥一向对感情方面缺根神经,这会倒是终于开窍了。
刚成年的小丫头又怎么样,一颗真心比什么都重要。
单景川也难得笑了笑,帮她铺开被子,半响沉声道,“蓓蓓,下个月十五是爷爷的八十岁生日。”
邵西蓓挂衣服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
“二叔不一定会过来,爷爷和奶奶……说他们很想见见。”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玻璃划过耳朵破开空气的尖锐声音、无尽的哭泣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声……那是她这么多年再不愿意想起的记忆。
“那是的爷爷奶奶,哥。”她合上手中的衣夹,“我的亲人只有我妈妈和。”
单景川心中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这女的可真是波涛汹涌啊……”客厅里这时响起顾翎颜的惊呼声,容羡在一旁压低声音道,“小声点。”
“谁波涛汹涌啊?”邵西蓓关上阳台门和单景川一起走进来,扬起笑走到顾翎颜身边,容羡一见她来了,连忙把手里的手机收到身后,腆着笑说,“没什么,一个三线女明星。”
她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恰好这时肖安从厨房过来,打趣她道,“六六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咬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