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云依自然听懂她的意思了,这是让她止了哭,又哄了和硕贤妃高兴,于是接着说:“可不是,依儿像额嬷格,就算哭也是好看的。哪能丑呢?”
满屋子的人一听这话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富察云依跟着也笑了。
午时,该是用晚膳,卓礼克图王妃应了和硕贤妃的话吩咐下人将外出赛马的三个孩子叫了回来,一进门便是吵吵闹闹的,为首的是一个身材较好,五官凌厉的男子,颈上上带着一块锁状的金镶玉项圈,手上还拿着未来得及放下的马鞭,一副漠然的样子,让富察云依有些害怕。
左边的一个高高瘦瘦的,肤色偏黄,脸上一直笑着,嬉皮笑脸的,特别是脚也不停歇,一直在轻轻点地,手上的马鞭蠢蠢欲动,“玩世不恭”这是富察云依对他的初印象。
右边一个最矮的,可在富察云依看来并不矮,他皮肤生得白净,五官相对不出众,但瞧着舒心,还有他不同的地方就是穿着满人的服装,梳着满人的发式,如果不是看到他满身戴着的金银珠宝,富察云依会真以为他是满人。
富察云依是知道这几个表哥的名字,大表哥叫和塔,已然成亲;二表哥叫绰尔济,成亲多年,女儿都比她大几岁;三表哥叫弼尔塔哈尔,固伦公主的驸马,听静儿提过三表哥也只比富察云依大了两岁。
见他们进来,一旁的下人忙将他们的马鞭接过,手里没了马鞭,三人的左手就自然放在腰间,右手背在背后。
富察云依有些局促的站了起来,不知怎么做,眼睛一直眨巴,傻傻的样子看得左边那人直想笑,和硕贤妃坐在椅子上,看着三人嗔怪道:“天未亮就去的,午时了才回来,不知今日你妹妹来吗?”
三人拱手嬉笑:“额嬷格说的是。孙儿知错了。”
卓礼克图王妃拉着富察云依的手来到他们面前,:“这便是表妹了,富察云依。”然后指着中间的人对她说:“依儿,这是你弼尔塔哈尔表哥。家里平日的事他也能做主,有什么找他就是了。”富察云依对着弼尔塔哈尔服了服身子。
卓礼克图王妃又指着左边的说:“这是你绰尔济表哥,你可别跟他学,他让我们宠坏了,整天只知赛马玩乐,正事儿不做,家里拿他都没办法,好歹成亲这么多年了,还不稳下来。今日本来他家姑娘也要来的,不过你嫂子病了,姑娘在家陪你嫂子,也就没有来。”
富察云依此前倒是听说过科尔沁有一位姑娘是自己的表侄女,比自己大些,却从未见过,想来就是卓礼克图王妃口中的这位了。
刚说完就遭到了绰尔济的抗议:“我可沉稳些了!”
“这是你和塔表哥,成了亲倒也没多成熟,不过还算稳重,只平日里可多走动。”卓礼克图王妃对绰尔济的抗议毫不理会。
“好了,往后都能熟,先坐下吃吧!”和硕贤妃让人招呼着几个孩子坐下吃饭。
刚一坐下,富察云依就看到绰尔济挤到她右边坐着,绰尔济右边是弼尔塔哈尔,弼尔塔哈尔右边是和塔。“依妹妹,第一次来科尔沁吧?如何?科尔沁是不是如仙境那般!”绰尔济将头伸到富察云依面前,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嗯。”富察云依下意识的咬了咬筷子。
“你要是住得长了些,你便会爱上这里,在这草原上,你就是自由的马儿,自由的雄鹰!”和塔也凑过来。
“咳咳咳!”富察云依明显被这种形容词吓到了。
“和塔!如何能形容女儿家为雄鹰?”卓礼克图王妃笑着说。
“啊呀,婶娘!我只不过用错词罢了!”和塔对着卓礼克图王妃撒娇。众人顿时哈哈大笑。
用完晚膳,和硕贤妃体谅富察云依舟车劳顿,太过辛苦,所以打发她回去歇息。刚回到自己的帐里,弼尔塔哈尔就来了:“依妹妹,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富察云依在里面回答,“弼尔塔哈尔表哥,请坐。”
“哦,我来问问你可缺不缺些什么。”弼尔塔哈尔走过来坐到桌前。
“不缺,也都能用着!”富察云依朝他笑了笑,“弼尔塔哈尔表哥,你可是想问四姐姐何时回来啊?”富察云依有点不好意思的问。
“啊?咳!嗯。”弼尔塔哈尔咳嗽了一声,用来掩盖自己的窘迫。
“哈哈哈!表哥只安下心等,皇上和太后自然不会留四姐姐太久,若是不错,也该后天就回来了。”
“哦,好。那你歇着,我便走了。”弼尔塔哈尔摸了摸鼻梁,跟富察云依道了别就走了。
“表哥慢走!”人走了以后,下人伺候着富察云依梳洗,看了一下午的,晚时因舟车劳顿,早早就睡了。
清早,和硕贤妃便吩咐人喊富察云依起床,迷迷糊糊的起了床,恍然想起这里是科尔沁,不是皇宫,如今她才是真正的寄人篱下。
出了自己的帐去到和硕贤妃的帐里,她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等她。“给外祖母请安。”富察云依有些小心翼翼。
“起来吧,昨晚睡得可好?可习惯?”和硕贤妃招了招手示意富察云依到她身边去。
“没有不习惯,反倒很安心。”富察云依被和硕贤妃握着手。
“那便好。今天你该去看看你额吉了。”话没说的太过直白,但富察云依还是听懂了,这是让她去守墓了。
“是。”富察云依站起来福了福身子,“依儿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