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斌刚要发飚,夜安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她那什么眼神?
凛冽而疏离,深邃而锐利,像寒夜里结冰的潭水,又冷又硬还易爆。
贺斌心神震颤,居高临下的气势顿时弱了三分。
那感觉,好像他敢批评她一句,她就敢朝他开枪一样。
气血翻涌,贺斌的太阳穴直突突,愣是没敢出声。
“歹徒变成狗也不能放过!”
夜安锦收起枪,若无其事戴回面罩,蹲下做尸检。
贺斌定了定神,四下看看,习惯性审时度势。
众目睽睽之下,他要是把夜安锦训一顿,既显得他善恶不分,又耽误工作进程,再如果让人把他吹胡子瞪眼的形象抓拍了,影响他的光辉形象……
还有,夜安锦是局长请来帮忙的,他还真不好得罪她。
贺斌深呼吸,看见冯刚、乔新他们还在愣神儿,气不打一处来,“都愣着干什么?继续!”
大家赶紧各自忙碌。
尸体前身全是撕咬伤,血液大量流失造成肤色惨白,尸斑不多。
夜安锦检查了几处,而后在冯刚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把尸体翻了过来。
尸体后背上布满了紫红色的尸斑,大小不一,形态各异。
夜安锦盯着看了一会儿,抬手按了按几处,紫红色褪去,苍白的皮肤泛着冷灰,“死亡时间十个小时左右,也就是昨晚十一点到一点之间。”
“被野狗咬得不轻。”
冯刚一脸严肃地补充。
“这还用你说?”贺斌白了他一眼,抬高嗓门,“你们走点儿心!就算采集不到鞋印指纹,找不到作案工具,起码得确定死者是竖着跑来的,还是横着被人送来的……”
“队长,什么都采集不到没法确定,除非尸检有新发现。”
冯刚净说大实话。
贺斌撇了撇嘴。
这么年轻的女法医,估计中看不中用……
“死者生前遭受毒打和虐待,胸部被恶意切割,面部被泼
硫酸毁容,致命伤在肝脏右叶,肝动脉和门静脉被切断,凶器是一把宽两厘米的双刃长刀,很锋利。为了掩盖罪行,凶手杀人后抛尸,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夜安锦摘掉手套和面罩,“死者生前被性侵,处女膜破裂。腿部皮下组织被利器切割的伤口多达十三处,野狗的咬伤、抓伤掩盖了这些伤口。”
贺斌惊异地看着夜安锦,“你就看了这么一会儿,就、就得出这么多结论?”
“嗯。不信抬回去让鲁法医做复检。”
夜安锦说完就走。
贺斌愕然。
走出几步的夜安锦回过头,指着远处的“长枪短炮”,语气疏冷,“这些记者是怎么回事?刑侦队是戏班子吗?”
贺斌脸色一窘,“这不现在上级部门要求工作留痕吗?再说媒体抢新闻跟疯了一样,有时消息比咱们还灵通,提前就来蹲点儿了,我们总不能强制干涉新闻自由,拿枪赶人是不是?”
说完,贺斌想起他是正儿八经的刑侦队长,夜安锦就是临时帮忙的,他完全不用这么屈尊降贵地给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