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等公安到来之前,谢辰飞随时可以全身而退,到时候她空口无凭,自找烦恼。
夜安锦憋着一口气,强撑着怒视谢辰飞。
谢辰飞目光下移,落到她渗血的嘴唇上,凝视良久。
两人隔着挡风玻璃对峙着。
万籁俱静。
危险像坟墓里潜滋暗长的幽灵般萦绕不散。
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却漫长如世界末日。
谢辰飞像个耐心十足的狩猎者,一动不动等着猎物耗尽挣扎的气力。
夜安锦的嘴唇痛得都麻了,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嘴里全是腥咸的味道。
她感觉乏力的症状正在缓慢减轻,混沌的意识清晰了许多,也没有那么困倦了,不由喜出望外。
再等一会儿她体力恢复了,她不把他捅上几个窟窿才怪!
夜安锦暗暗发狠,却看到谢辰飞缓缓举起右手,把食指指尖放到唇边咬碎了。
这个疯魔,他要干什么?
夜安锦精神一凛。
谢辰飞把渗血的手指举给她看了一下,然后动作缓慢地在前车盖上写字。
我、爱、你!
他竟然一笔一画地写下这三个字的血。
他写得很用心,把他自己都感动了。
他一边写,一边落泪。
晶莹的泪水像一颗颗流星,闪着光滴落在他写的字上,把血迹润染开,流淌成河。
他知道,且笃定。
女人都心软,大都会被这种浪漫唯美又微微带着些疼痛的小残忍打动。
她们往往口是心非,嘴里说不喜欢,其实心里饥渴得要命。
她们喜欢故作矜持,让男人用这些低级的举动表明真心,以证实她们魅力无穷。
可惜他错了。
如果换个女人,可能会被他这样深情而决绝的表白感动得死去活来。
可夜安锦只觉得恶心和气愤。
她昨天刚刷的车,他爹的老天爷给面子没下雨,他好死不死地给污染了。
夜安锦气得火冒三丈,身体的气力疾速回归,猛地摁响了方向盘中间的车喇叭。
寂静的夜里,喇叭声突兀地响起,吓了谢辰飞一跳。
他泪流满面,愕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车里一脸嫌烦的夜安锦,受伤般捂着胸口,踉跄了一步,竟然俯身吐出一口鲜血来。
草!他吐哪儿不好,又吐她车上!
夜安锦气炸了。
又狠狠拍了两声喇叭表达她无限的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