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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整齐划一的鼓掌,统一的白色制服,麻木的微笑。 密密麻麻的人群围着教堂上搭建的祭坛。 一个妹妹头的男体育生被囚禁在笼子里,他恐慌地看着教主,旁边站在一旁的父母却依旧保持微笑地鼓着掌。 “术师是不能对非术师之人动手的。”额头上有一块肉瘤的盘星教教主低语着,眼神厌恶地盯着妹妹头体育生,仿佛看一条肮脏的抹布,“而你,作为一名刚刚觉醒的术师,却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一位无辜的外国友人伤害……” “那是因为他抢劫了我爸妈的便利店!”妹妹头体育生挣扎着摇晃着栏杆,“爸!!妈!!你们说句话啊,那个白人本来就是个社会渣滓,每天醉醺醺的还调戏邻居姐姐,我……我只是用术式小小的惩戒他一下!” 妹妹头体育生的母亲不忍地避开视线,而他的父亲却仿佛非常愤怒地涨红了脸:“白人抢了东西,那也就抢了,大不了我们报警,自有社会法律制裁他!但是你违反的却是铁一般的教规!” “几百年了,盘星教坚持着非术师的立场,为维护非术师世界的安全与和平不被术师打扰而努力……而你,作为虔诚盘星教众的一员,却背叛了我们,背叛了天元大人!”盘星教教主铿锵有力地叱骂。 祭坛下,理子紧紧握住花莉的手,惊骇地浑身颤抖,她压低声音道:“花莉酱,那是我同学松岛君!” 花莉对于那个妹妹头体育生有印象,在理子带她去音乐教室的路上,那个妹妹头体育生耳朵通红地支支吾吾地与理子打过招呼,没想到竟然在盘星教的地下教堂遇到他,看起来他父母还是那种深度被洗脑的教众。 “放心,理子。”花莉安抚着她的情绪,“我们会把他救出来的!” 夏油杰细长的狐狸眼怔怔地看向台上将亲生儿子抛弃的松岛父母,言语中带着对男孩的怜悯:“多么的愚昧啊……” “妈、妈妈!”妹妹头体育生惊慌失措地向母亲求救,“你快帮我说说话啊,你说过我对天元大人是最虔诚的了,我从小到大都很听天元大人的话,我积极参与教会活动,还把压岁钱都捐给教会了,我真的不是污秽……” 他的母亲颤颤巍巍地一边数着念珠,一边流着眼泪:“天元大人会惩罚我们的,天元大人会惩罚我们的……” 他的父亲则狠狠瞪了他母亲一眼:“还不感谢教主大人给我们机会,帮我们的净化?!” 说着,松岛的父亲拉着他母亲双膝跪地,向盘星教教主不停地磕头,脸上带着扭曲变形的虔诚笑容:“感谢教主大人为我家净化污秽,实在是太感谢教主大人了!” “术师是不能伤害普通人的,这是我们盘星教存在的意义。”教盘星教教主伸出食指,指向妹妹头体育生的眉心,“承天元大人旨意,将这个已经被污染的术师——祓除!!!” “祓除!祓除!!祓除!!!”教众的鼓掌声犹如暴雨般,对教主的宣判展示着他们的认同。 “现赐予教徒松岛正德、松岛良奈子拔除污染的机会。”盘星教教主一抬下巴,身边的教仆端着托盘上前,托盘上是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 松岛的父母犹如被恶魔附体了一般,过往十几年一家人温馨而幸福画面飞快褪色,他们最终将手伸向了弑子的深渊,牢牢握住了那把匕首。 松岛同学看着将匕首对准自己一步步逼近的父母,颤抖地跌坐在地上,流着泪摇头哽咽:“爸,妈!我是阿森啊,我是阿森啊……” “住手——”花莉他们再也看不下去这场蛊惑教众,当众弑子的荒谬悲剧。 夏油杰脸色冷淡地将手作出□□的手势,以咒灵将聚光灯击碎,下一秒,全场陷入黑暗之中。 人群的尖叫声划破天际,松岛正德、松岛良奈子还未反应过来,手里的匕首已被夏油杰夺走扔到了地上,两人脖颈各接了一记手刀,应声晕倒。 而花莉则沉气一用力,用双手硬生生拉开了铁牢的栏杆,低头示意松岛同学出来。 黑暗中,松岛森有些慌乱:“你们是什么人,我爸妈他们……” “松岛同学,是我,天内理子!”理子拉住了松岛森颤抖的手,听到了暗恋许久的女孩子的声音,松岛森有些恍惚呆滞的表情带着迷茫:“天内同学?天啊……我该不会在做梦吧……” “你父母没事,只是让他们睡一觉。”夏油杰温柔地回复。 此时,备用光源被推亮,昏暗的白光照亮了祭坛上的三位不速之客。 “你们是什么人?!”盘星教教主大怒。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天内理子冷笑,“作为天元大人这一代的星浆体,到底是你懂天元大人,还是我懂天元大人?竟然假传天元大人的话,蛊

惑教众!” “你们这个邪教组织,简直是又蠢又恶毒!”花莉简直被这邪教组织给气死,“一个脑子拎不清的教主,带着一群脑子拎不清的教众,来判决对这个可怜的为保护父母驱逐坏人的勇敢男孩!” “虎毒不食子,竟然还让父母弑亲生儿子,我现在就要打电话给警察局,让他们来判断判断,究竟是正当防卫打了个白人抢劫犯严重,还是教唆他人杀害自己亲生儿子严重!” “原来是你,你这个妄图污染天元大人的污秽!”盘星教教主的手气得颤抖,指着理子,“来人啊,快给我祓除这几个污秽!” 教仆应声而起,向台上包围起来,甚至那些普通教众也激动地挽着袖子想爬上台:“竟然敢伤害教主大人!!快把这些污秽祓除——” 夏油杰挡在理子和花莉面前,面无表情道:“我看谁敢动他们。” 无数的咒灵被从夏油杰身上释放,犹如遮天蔽日的黑夜,前仆后继的术师咒灵挡住自顾不暇,一些以为这种“召唤系”体术会很弱,妄图贴身偷袭的夏油杰的,则被他三两下动作干脆利落地踢踹出去——夏油杰的体术也强大到不可思议,毕竟他可是与五条悟并称最强战力的。 然而对于一些冲上祭坛的普通人,夏油杰的动作犹豫了一瞬。 “普通人交给我。”花莉察觉到夏油杰的情绪,抬起之前被伏黑甚尔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对夏油杰道,“你专心应付你的。” “好可靠呢,花莉小姐。”夏油杰原本带了阴霾的脸色微微好转,对花莉温柔一笑。 “天内同学……”松岛同学眼神闪烁地看向天内理子,“非常感谢天内同学来救我。” 理子一怔,转头看向她,犹如栀子花一般美丽的容颜带着爽快的笑容:“松岛森,直接叫我名字吧,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对吗?” 松岛森深深地看着她,眼泪夺眶而出,他转过身拥住天内理子,把头埋在她的颈侧,浑身颤抖:“理子、理子……” 理子脸上带着笑意,正要说什么,突然浑身一怔,低下了头。只见松岛森的手里紧握的正是他父母那把匕首,而眼下那把匕首已经插入在天内理子的腹部。 殷红的鲜血从伤口飞快地扩大,鲜血顺着匕首的握把,将少年白瘦的手指染红。 “理子!”花莉脸色一白,飞扑过去,一脚踹开了白眼狼松岛森,两只手紧紧按住理子的伤口,“你怎么样,理子!” 理子的脸色迅速变白,喘息着忍耐住伤口的疼痛,问松岛森:“为……为什么……” 松岛森嘴里吐出一口血,哽咽着哭泣,喃喃自语:“你污染了天元大人,你污染了天元大人,我将功赎罪了,我不是污秽,我将功赎罪了!爸爸,妈妈,我不是污秽了!” “哈哈哈哈哈……好!你表现得很好!”盘星教教主看到了这一幕仰天大笑,他眼含热泪地双手合十,仰头看着天空,“本已经放弃期望了,没想到最后还是做成了,天元大人,是您在庇佑我们吗?!您也在抗拒污秽对不对?” 台下的教众掌声如雨点般响彻整个教堂,无数人微笑着流着泪,看到星浆体少女的血液流了一地,他们就仿佛看到了耶稣诞生一般如知如醉。 夏油杰震惊地瞪大他那双细长的狐狸眼,愤怒冲红了他的眼角,与此同时,深刻的悲哀又萦绕着他,令他如被诅咒的钉子钉住,动弹不得。 “你们就是被洗脑了的傻子!” 花莉被盘星教众的愚昧气得一佛升天,她脱下外套,为正在失血的理子包扎,一看夏油杰愣在原地,咒灵正被教仆和术师一个个扑灭,气不打一处来:“你愣着干嘛?摇人啊!快把硝子喊来!” 夏油杰猛然醒来,他按下了家入硝子的电话。 与此同时,五条悟姿态舒展地漂浮在空中,一双璀璨的眼眸如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着湛蓝的天空,既平静,又深远。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夕阳温柔明媚地照在他如无尽天空一般美丽的蓝色眼瞳上,发丝浮动,如一双无形的手温柔地拂过他的脸。 他看到了露水从叶脉中流下,滴落在水面上,荡起圈圈涟漪,蝴蝶在花丛飞舞,种子在地下发芽,他一瞬看清了世界万物的一切,只感觉自己从出生那一刻起,从没有与天、地如此相近。 地面上,伏黑甚尔喘息着捂住自己的肩膀。 “真是令人不甘心呐。”伏黑甚尔咬牙笑了一下,“我差点以为,我要赢了呢。” 然而就在他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五条悟在战斗中第一次用出了反转术式·[赫]。 然后,虚式·茈就带走了甚尔的左臂,将他的左臂如灰一般烟灭在空气中。

他已然成了废人,被虚式·茈击中,反转术式也无法治疗他: “杀了我吧,我苟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伏黑甚尔如此道。 “杀不杀我无所谓……”五条悟脸上带着累累伤痕,从天上低垂着目光,眼神淡然地仿佛神龛上的神佛,“不过你就没有惦记的人了吗?” “没……” 伏黑甚尔下意识地拒绝,然而在对视上五条悟淡然中带着佛性眼神的一刹那,他愣住了。 那一瞬间,无数回忆一幕幕浮现,他仿佛看到了妻子怀中那个海胆头的儿子,在失去母亲时悲伤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妻子临终前,无力松开的苍白的手…… 最后,他想起了和自己如出一辙却不知道将来会成长成什么样的花莉。 叹了一口气,伏黑甚尔无奈地咳嗽着笑了下,咽下喉咙里涌上的血液。 “啊……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有。” “那么,拜托了。”他坦然地闭眼昏迷,仰天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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