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是什么情况?”仁心堂内,一个中年男人皱着眉头,一边看着面前当日营销账簿,拨弄着手上破旧的算盘,一边满脸不解地自语道!
此人身穿一套粗布麻衣,乍一看似是一个穷苦的堂内打杂,可实际此人就是这仁心堂的主人——金乾。
金乾,安康镇仁心堂主人,当今药山掌门嫡传弟子,药山的大师兄。金乾的精湛医术远近闻名,在整个秦国都是享有盛誉,即便是在邻国也不乏会不远千里闻名赶来求医之人。
人称药山金童金神医,便是这金乾了!
金乾虽然装扮穷苦,但实际却是人尽皆知的大财主,时常会高价收购各种天材地宝,所以也被熟人戏称金财神!
金乾能有大把金银收购珍宝,自然全部得益于他医术,各地闻名前来求医问药的病人从不间断,也给金乾带来了源源不断的金山银山!
可就是这样一位往日出诊次次爆满的神医,今日却清闲的无所事事,一天下来总共诊治的病人也不超过十个,而医馆这一日的营收更是连正常时的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生意的突然冷清,让金乾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自身医术退步了?是病患今日本来就少?金乾猜想这两种可能,可转瞬间又立马否决,因为这两种理由都不至于眼下医馆断崖式的经营状况。
“金神医!金神医!”
就在金乾毫无头绪之时,一阵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迅速靠近,伴随着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由远到近的响起,话音一落,大门便是紧接着被人从外面打开,下一秒,一群数十人急匆匆地冲到金乾的面前。
“谭医生,你们这是遇到什么大难了,这么多人一股脑的往我这来?”看清第一个进门之人,金乾随即起身相迎笑道。
安康镇中有着大量从四面八方赶来学艺的医者,而金乾作为常驻安康镇的药山门人,自然成了这些人的导师。
而在那些学艺医者中,谭靖就是其中一位较早在安康镇学艺的医者,并且是在学艺医者中是颇具威望的一位。
谭靖等一众学艺医者涌入仁心堂,他们或多或少都请教过金乾,所以金乾对他们每个都有映像,谭靖作为其中一个老人更是被金乾一眼认出。
此次见谭靖等一众学艺医者突然登门,金乾也是下意识的以为是遇到了医道难题,相约来此求教医学,给他送大把学费的。
“金神医,我们倒是想向你讨教,可那也得给我们提问的机会啊!”来到金乾面前,谭靖满腹委屈地抱怨道。
“这话什么意思?”一听谭靖此话,金乾当即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金神医,你难道没发觉今日来求医问诊的病患减少了?”没有直接回答金乾,谭靖反问道。
“今日来向我求医问药的病患确实没往日多,我也正奇怪呢!怎么,你们是知道些什么吗?”金乾一边好奇地回道,一边示意谭靖等人坐下详谈。
可是此时的谭靖哪有心思安坐,前者话音刚落,谭靖就气恼地接话回道:“还不都是那个突然来安康镇巡诊的游医——毒阎王!”
“毒阎王!就是那个近些年在医道上盛传的游医?”一听毒阎王之名,金乾微微皱眉后惊讶地向谭靖确认道。
“没错,就是他!”谭靖愤愤然地接话道,“他昨日突然出现在安康镇,今日一早便在镇内开诊,并且不计诊疗过程,诊费一律以病患一年的收入进行收费,治不好还分不取!这对那些穷苦人来说等同于免费义诊,对那些富人治好就当花钱消灾,治不好全当浪费时间,反正也不花钱,所以今日安康镇的病患几乎都跑去他那看病了。他那是门庭若市了,可我们今日却是门可罗雀!”
“金神医名声在外,还有人主动上门,我们这些小医生今日可以说是颗粒无收!若是让他继续下去,那叫我们今后怎么过活?”谭靖话音未落,一旁便有另一位学艺医者接话附和叫苦道。
“原本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敢来打搅金神医,可那毒阎王的医术确实了得,特别是解毒方面,听说今日一个身中九毒散的垂死病人,在他的片刻治疗下竟然起死回生了,类似情况还有很多!而且他还是一个修为达到六品的大修士!”谭靖自愧不如道,“我们自知医术不及那毒阎王,更没能力对抗一名大修士,便也没底气上门与他理论,所以只能来此请您出山,为我们大伙儿主持公道!”
“而且这是在药山脚下的安康镇,毒阎王到此不仅没有主动拜会药山和金神医,还以如此方式在安康镇行医,那不是在打药山的脸,砸药山的场子么!”生怕金乾不出手,谭靖紧接着又对金乾怂恿激道。
听完谭靖的一番话,金乾脸上也是浮现一抹不悦。
平日里金乾就是靠经营仁心堂一点点的攒下财富,然后去收购那些天材地宝,若是仁心堂今后没有了收入,那金乾要拿什么去买?
而这是金乾最不想看到,也是最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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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明日我就和你们一同去会一会这个毒阎王!”沉着脸向谭靖一行人应道,金乾嘴角却是微不可查地扬起一抹弧度,眼里除了恼怒,似乎还有一丝期待。
金乾与一众学艺医者商定,明日登门阎罗殿,而在另一边,毒阎王和洛雪也是结束了一天的诊治,开始盘点这一日的收益情况。
“哎,师父,今天一天已经消耗了我们近半的存货!”看着面前最终盘点后的账单,洛雪当即哀叹一声向毒阎王抱怨道。
尽管这一日的诊治门庭若市,可按照毒阎王的行医规矩,最终不仅没有收益,反而还让他们倒贴进去一大笔。
面对洛雪的抱怨,毒阎王却是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不急不躁地接话道:“不急不急,这开局亏得越多,结局才能赚得越多!你和我行医也有数年,难道这一点还不明白么!”
被毒阎王这么一说,洛雪满腹哀怨顿时一扫而空,道:“也是!之前每到一处开诊,第一天或多或少会亏损,可到了第二天,那些拒绝支付巨额诊金的财神爷就会主动回来送钱,到时候就能转亏为盈,到最后结束巡诊即便没赚到多少钱,至少还是能保本的!不过从今日的火爆情况推测,明日八成能大赚一笔,兴许一日暴富也不是梦想!”
一想到财神爷,洛雪就想到今日的宁畅,想到那价值十万两银子的戒指,想到明日就有大款入账,洛雪不禁嘴角上扬,满脸的期待!
“不过明日的钱,我们怕是没那么好拿!”就在洛雪兴奋地畅想明日辉煌,毒阎王却在这时淡淡地出声,泼冷水道,“我们以前都只是去一些相对偏僻的村镇巡诊,所以即便有麻烦也都是小麻烦,可现在是药山脚下的安康镇,我们在这里闹出这么大动静,药山的人恐怕不会坐视不管,我猜明日他们就会带人来踢馆了!”
只是毒阎王的这一番话不仅没有打消洛雪的兴奋,反而令其越加亢奋。
“这有什么好怕的,师父的医术那是天下第一,谁来也都没用,就算是药山的现在掌门华仁亲自来,也绝不会是师父的对手!”洛雪信心满满地道。
世上谁人不喜欢听好话,得到洛雪这般绝对的信任,毒阎王也是忍不住高兴一笑,回道:“那是自然,明日一战许胜不许败!”
话到最后,毒阎王脸上笑意渐渐隐去,继而是一脸坚决的沉重。
一夜的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次日凌晨,阎罗殿和毒阎王的大名经过一夜的发酵已经扩散到了安康镇附近,也让更多的病患慕名前来求医。
天还没亮,阎罗殿外就排起了长长的候诊的队伍,队伍不仅占据了所在整条街道,还延绵几百米,队尾都快要到安康镇的城门了,有的病患甚至彻夜排队候诊,只为次日能够早些看诊。
终于,阎罗殿的大门在万众期待下被人从里面打开,毒阎王和洛雪从里面探出头,看到外面的场景,也是忍不住地为之一惊。
纵然巡诊数载,毒阎王和洛雪也见识过很多人满为患的就医场景,可那些也远不及此刻眼前这般人山人海、浩浩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