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的消息传得极快,仿佛就是一阵风的功夫。官府的人还没赶到,河沿巷和附近的石桥街、锣鼓巷、佳园巷里,早已议论纷纷。
“你听说了没?河沿巷那户有石狮子的人家死了人嘞!”
“啊?死了人了?是老爷死了还是外室死了?”
传话的人摇着脑袋,一脸讳莫如深,听信儿的人瞪大双眼,满脸好奇道:“莫不是全死了?”
“可不是咱们想的那样子嘞!你想不想知道?我这里有一手的情报。”
“啥子意思?有这样的事自然想知道!你知道些什么?快说说!”
男人四处看了看,招了招手小声说:“不是老爷也不是外室,咱们之前都想错了,那户人家根本就不是金屋藏娇,而是有钱夫人背着自家丈夫偷情外男!”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这是谁家的□□!竟然还背着自家男人偷情!”
传话的人就喜欢这种感觉,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知道的绝密消息:“我可就和你一个人说啊,你可别外传啊,据说那夫人就是萧三老爷的妻子……那个死状,当真是恶心啊,河沿巷里的人都闻到味了,妇人被姘头溺死在自家汤池里,都泡的浮囊了,眼珠子突得赫人,死不瞑目呦!”
“萧家啊?他们家最近事挺多的,是不是沾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那谁知道嘞?或许是吧,前些日子萧大老爷的千金不是还要招婿入府呢么?不知道遇上这样的事,还有没有人敢去……”
“嘿……那有啥子不敢的,要是招到我头上我指定去,萧三老爷是萧三老爷,萧大老爷是萧大老爷,他们又不住在一起。况且,那个萧瑾甡……身段是真好啊,想来长得也不似传言说的那般丑……”
“就你?满脸麻子,啧啧,还是算了吧。”
“麻子怎么了!”
萧瑾甡和北岩安目送二人走远,就吃个饭的功夫,这样的说辞二人已经听了三四个了。萧瑾甡神色有些飘忽,她不信空穴来风,想去河沿巷看看情况。可又有茶庄要顾着,她根本走不开。
北岩安看出了萧瑾甡的想法,若有所思道:“顾贤弟,这事总归和萧家有点关系,你要是想去看看,我可以陪你去。”
萧瑾甡婉拒道:“不了,我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况且茶庄下午还要经营,离不了人的。”
茶庄易主,悄无声息,一上午只有两个人来买茶,下午想来也不会有太多的人,北岩安点了点头,萧瑾甡的眼中明显有纠结,他不忍她如此,便说:“要不这样,下午我留下看着茶庄,店里的茶叶卖什么价钱我早就记住了。顾贤弟大可放心。”
萧瑾甡刚刚熄灭的小心思又活泛了不少,她信得过大哥,有他在茶庄坐镇,肯定出不了差错。
“那就有劳大哥了,我就去看看,一定速去速回。”
北岩安喊住萧瑾甡:“不用那么着急,仔细些看路。”
河沿巷挤满了人,皆是听到消息跑过来看热闹的,萧瑾甡挤不进去,只能站在最外面,听着里面的人东一句西一句,一点一点拼凑着事情的经过。
官府的人终于到了,被围的水泄不通的巷子终于让出了一条路,一名衙役守住大门,县令老爷发话:“看住了,屋里的人没有我的允许,都不许出去。”
“是!”
县令站在院中,一脸肃然正气,不过片刻,他就控制住了乱七八糟的局面。
三名衙役正秉着呼吸进入汤池,使了牛劲才将赵氏打捞上来,许峰已经被冷水泼醒了,只是人虽然醒了,却满口疯话,像是被吓破了胆失了神志的模样,仔细听听,尚能分辨出他大概在说些什么。
萧清湖很想上前给许峰一些教训,但碍于官府差役众多,他只能生生忍住。他现在身体的不适已经好了一点,只要不往赵氏的尸身上看就行。刚才等官府来人的间隙,阿翔已经将自己看到的所有“经过”都讲给萧清湖听了,包括钥匙得“不翼而飞”。
现下赵氏已死成为定局,许峰那个小白脸也疯疯癫癫,萧清湖心系钥匙,自然不愿意苦等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往后挪着步想偷偷离开。
“萧三老爷等等。”
县老爷眼尖地喊住萧清湖,看门的衙役听到动静随即拔出手中的长剑,震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