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间间厢房被接连踹开,整个勾栏院顿时乱作一团。
男人叫,女人嚎,不时还有几个光腚老爷们被吓得满屋跑,更有几个偷腥的相公,还以为是家里的婆娘带人来捉奸,直接裸着身子夺门狂逃,惊得街上的路人无不目瞪口呆。
“呔,哪家的混球,竟敢来我孙家的地盘闹事,不想活了不成!”
看家的护院头子一声断喝,领着几个持着棍棒的壮汉,凶神恶煞地围拢上来,正如他所说的,这里是城西孙家的地盘,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此地闹事。
陈三两回头,嘴角蹦出一字:“滚!”
这是完全没有一丝将孙家看在眼里的感觉。
护院头子大恼,挥手喝令:“小的们,给我弄死他!”
几个壮汉当即出手,棍棒夹杂着劲风,纷纷呼啸着打向陈三两,生猛的力道,似乎全然不把一条性命放在眼中。
锃!
银剑出鞘,声如龙吟。
长剑横扫,迅如疾风。
一剑,棍棒俱断,二剑,发髻乱了一地,三剑还未使出,几个壮汉便已齐刷刷地跪成了一片。
一瞬能斩断头顶发髻,便能一瞬斩落头颅。
众人不傻,这是一个高手!
护院头子当场没了脾气,识趣的双手抱头跪在地上,满脸谄媚,已然没有了一点刚刚的嚣张跋扈。
陈三两冷哼一声,继续踹门。
今儿何止是一个区区的孙家,就是“江流一霸”的南荣世家在此,也休得阻挠他去寻那个偷窃他玉佩的小贼。
砰!
砰!
砰!
又是男人叫,女人嚎,光着屁股的老男人满屋跑。
陈三两一间一间的搜索,直至寻到一个瘦小的少年郎,惊慌失措地躲藏在某间厢房的床底下。
他持剑冷喝:“出来!”
少年郎见已无路可逃,只得抖着颤栗的小身体,战战兢兢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手中还紧握着那枚窃偷的雕花玉佩。
房内寂静,落针可闻。
他怯生生地站在床边,一身破衣烂衫,满面污垢,乱蓬蓬的长发随意地散在脸上,只露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眸里闪烁着惶恐不安。
陈三两二话不说,挥拳便要打。
少年郎立马躺在地上缩成一团,夹裆,抱头,身法娴熟,看来是平日间没少挨打,已然学会了最抗打的姿势。
陈三两的拳头却顿止在了半空。
看他模样,也就是十六七岁上下,细想起来,若非是受生活所迫,又怎会误入歧途沦做小贼,回想陈三两十六岁的那年,就曾因纨绔醉酒而铸就大错,将心比心,一时忍不住多了几分恻隐之心。
“怎么,还不打?”
少年郎见他不动手,倒还催促起来。
陈三两不禁被逗得嘴角一翘,缓缓地收起了拳头,出声问道:“你甚名谁,年方几何,哪里人氏,详细道与我说来,我便不打你。”
少年郎不信,笑道:“你唬我啊。”
陈三两道:“吾从不妄语。”
少年郎端详了一会儿,且瞧陈三两气质斐然不似俗人,这才坐起身子回道:“我姓唐,名小芊,今年一十六岁,世居江流县,还有何要问的?”
“老千的‘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