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看到这么多金头蛊王,就连岑子岳都惊呆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土蛋?!”他禁不住叫起来,“你家国师是上哪儿弄来的?!”
甄玉正想说话,土蛋突然气愤地叫起来:“它们才不是土蛋!它们都比我小!”
它这么一嚷嚷,甄玉才发觉端倪,是的,沙盘上的蛊虫,外形和土蛋非常相似,但是长度只有土蛋的一半。
猛一眼看上去,就像是缩水的土蛋,比它短了一半,也比它瘦小很多。
……倒像是土蛋的幼年体。
“是人工培育的。”土蛋咯吱咯吱抠着自己的爪子,用一种老神在在的语气,很肯定地说,“不是天然的,这些玩意和我不一样,我是天然天生的,它们都是用蛊药喂出来的——原本就是一群再普通不过的蛊虫,是拿很贵很贵的药材,和一部分特殊的蛊器,用至少十年以上的时间培育出来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阙离徵,这个国师最近十年的钱财消耗是不是特别巨大?”
甄玉将土蛋的话转告了阙离徵,后者一愣,一脸迟疑地说:“这么说起来,我伯父每一年都要给国师非常丰厚的赏赐,但谁也不知道这赏赐去了何处,毕竟国师他生活简朴,又没有妻儿,根本就没有较大的开销,但是赏赐给他的金银珠宝,竟像泥沙一样很快就消失了,不知道去向……”
这么看来,国师是把所有的钱,都用在了培养金头蛊王上面,而且一下子就养出了这么多条!
“这些都比不过我!”土蛋有点气哼哼的,又很骄傲地说,“这些都是人力养出来的,无法像我这样,吸收天地之精华……”
“行了你别吹了。”甄玉没好气道,“再怎么不及你,人家这也有这么多条呢。若真的很废物,国师又何必费这个劲呢?”
土蛋被她训斥得有点郁闷:“这个国师搞这么多出来,肯定是有他独特的目的,很可能就是帮他做一些指定的特殊任务。”
“比如说?”
土蛋想了想:“我觉得,与其在这儿分析国师为什么搞这么多劣等的金头蛊王,你们倒不如仔细看看这个沙盘,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一说之后,甄玉也留神起这沙盘来。
说实话,沙盘做得非常精细,建筑和街道都按照比例,没有任何一处有不对劲的地方。
然而岑子岳越看这沙盘,就越起疑,这沙盘肯定不是凉州城的,也不是附近两国边界的,因为这一带他太熟悉了,不可能弄错。
“我觉得这沙盘看着眼熟……”他疑惑地喃喃,“这个好像就是……”
“是你们大祁京师的沙盘。”
阙离徵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真的就是大祁京师的全盘复原!无论是街道,房屋,商铺,府邸……还有中间的皇宫,全都塑造得惟妙惟肖,分毫不差!
一想到,突厥国师小蚁竟然把京师的整个地貌,用一个沙盘展示出来,还摆在自家最秘密的院子里……甄玉就觉得不寒而栗!
更别提,上面还有这么多诡异的金头蛊王。
“我觉得不太对劲……”岑子岳忽然轻声说。
阙离徵问:“王爷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都不太对劲好吗。”岑子岳苦笑道,“你看到这种场景也没法说它对劲吧?我是觉得,这些虫子的行为样态很古怪,它们看上去……怎么说呢,不太像虫子。”
是的,这也是甄玉察觉到的问题。
不管是金头蛊王还是什么别的蛊虫,首先,它们是虫子。既然是虫子,就脱离不了虫子的本性,虫子就是会毫无规律地乱爬,但是沙盘上的这些虫子,行动起来,却诡异地很有规律:它们会沿着挖好的街道,不紧不慢,匀速向前爬行,而且这些行动的蛊虫,似乎非常清楚自己的目的地,它们不会爬过隆起的墙壁,也不会翻过房屋,而只会在限制好的道路上,一点点前进。
更诡异的是,它们会转弯,在进入一处建筑时,它们还会走门!
一条虫子,不是漫无目的地乱爬,而是沿着街道,有规律地爬行,甚至会绕很大的弯,只为了走正门进去!
“这什么鬼!”岑子岳看明白这一点,他终于叫起来,“虫子怎么会走门?!”
旁边,阙离徵阴森森来了一句:“虫子当然不会走门,但是人会。王爷,您从皇宫回自己的王府,难道是彻彻底底走直线吗?”
岑子岳被他问愣住,马上道:“当然不会!我从宫里回家,路上根本没法走直线,有那么多街道和商铺挡着呢!”
阙离徵伸手指了指那些虫子:“那么,它们也一样。”
这话,说得岑子岳和甄玉都是一寒!
“这些虫子不正常!”岑子岳脱口而出,“它们为什么会这样?!”
这话说完,他自己也觉得荒谬,傻子都能看出这些虫子不正常。
然而阙离徵却没笑他,只从旁边,拿起一枚银色的小小的钳子一样的东西。
他弯下腰来,在沙盘上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夹起一条金头蛊王。
他将虫子夹着,举起来,一直举到岑子岳的面前。
“现在,王爷,请您仔细看看这条虫子,尤其看它的头部。”阙离徵的声音很沉,仿佛非常凝重,“您看见了什么?”
因为他把虫子从光线不明的沙盘上夹出来,直接拿到了天光底下,而且又凑得这么近,岑子岳终于看清楚了。
他一时惊悚莫名,甚至忍不住倒退了两步:“人的脸!”
甄玉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赶紧凑上前,仔细盯着阙离徵手里的那条金头蛊王。
没错,虫子的头部,正在缓缓形成一种奇怪的痕迹,虽然还未完全长成,但已经初具规模。
那是一个人的脸!
甄玉一把捂住嘴,她有点想吐。
她现在明白,为什么晏思瑶临时突然逃跑,说什么都不肯进来……现在,她自己也有些想吐了。
这实在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