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谈妥又替卫寒林结清了房租之后,许疏月便带上锥帽离开了酒楼,甫一出门便同一个衣着质朴气度悠然的男人擦肩而过。 因那男子的身上有着些许同慕云笙如出一辙的清冷松香的味道,引得许疏月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那面容。 风清浅地吹过锥帽的纱帘,露出那人的面容,竟然是言则! 许疏月顿时心底一惊,低头便走了出去。 倘若说卫寒林是慕云笙的君子之剑,那么慕云笙暗处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事,便都交给了言则打理。 那此人极善敛财,心机颇深又长袖善舞,时她待在慕云笙的身边,曾经深深地畏惧这个人的心计和手段。 万幸自己有所察觉,提前来找了卫寒林,许疏月相信卫寒林的人品,既然答应了自己,那么无论言则提出怎样的利益他都断然不会再接受了。 果然,没多久言则便怒气冲冲地回了慕府:“这卫寒林硬得跟石头一样的脾气,哪里是做生意的样子!” 言则刚坐下便气得摔了手边的茶盅,慕云笙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事成了?” 言则气笑了:“今日真是踢到好大一块铁板!” 而后又凑上前去看向慕云笙道:“你说如今这京城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渭河发大水翻了丝船的事?” 闻言,慕云笙眸光微沉:“今早上这事情才刚放在我桌子上,知晓此事的不过你我二人。” 言则闻言却拧起了眉心:“这不可能,我刚刚过去找卫寒林,他却说丝绸都已经全部卖出去了,如今是连块帕子都没有了。你说到底是什么人,能在我们之前得到这个消息的?” 慕云笙显然也想到这个问题,指节轻轻叩击案板,一直守在门外的侍卫景殊应声而入跪在了地上听令。 他语气幽沉道:“去查一查看看最近这一两日市舶司的官署有什么动静,尤其是官署里是什么时候收到渭河翻船的消息的。” 景殊双手抱拳应是转身便退了出去,慕云笙又看向言则: “你今日实是莽撞,即便没有买下丝绸也不该得罪卫寒林,此人能为了卖绸甘愿睡在马厩数十日,其忍耐心性绝非寻常人。最近留意一番看看市面上哪里流出的湖广的绸缎,又是什么时间流出来的,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买走了这批绸缎!” 许疏月刚回了府里,墨便面色冷凝地端着茶走了进来,在她耳边轻声道:“夫人,墨园那边来人了。” 许疏月接过茶盏的手颤了一下,险些打碎了茶盅。 不论她之前与慕云笙有着怎样的纠葛,至少眼下若想要报仇,慕云笙是自己最大的可拉拢对象。 许疏月低头看着茶汤里的自己,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后垂垂老矣却被休弃侮辱下堂的老妪,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既然躲不开,那便极尽一切去拉拢他吧!最好让他沉沦于这温柔乡,化作自己手中复仇的刀! 月色下的墨园,疏竹清浅映在地上的月光里,水声潺潺带着几分玲珑的禅意。她穿着一身轻纱长裙独自一人走在回廊上,月光下裙裾翻飞如蝶舞,如瀑的长发被风微微掠起。 眼前一灯如豆,正是慕云笙在临阁做着一副月下芙蓉图。 她屏息低头轻轻唤了声:“先生。” 慕云笙确并不抬头看她,只是声音冷凝如寒池:“脱了,站在芙池边去。” 竟是要直接将她裸身入画! 许疏月脸色刷地一下变得苍白如纸,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慕云笙。这周遭的四角还站着扑虫提灯的丫鬟,他是摆明了要羞辱自己! 明明前几日还好好的。 她尽力稳定心神,让自己冷静下来,很快想出了应对之策。 “先生,我昨日起夜,不小心摔下床榻,膝盖脚踝处皆有淤青,若是入画,难免使画作有了瑕疵,那般便不美了……”她低垂着眼,语气轻柔,还带着些自责惭愧。 慕云笙抬眸,幽幽目光落在许疏月身上,辨不出情绪。 “哦?这倒是巧了。”他轻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语气更冷了几分,“过来,我看看伤得如何。” 淡淡一句话,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许疏月掩在袖中的手捏紧成拳,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才让自己的身体没有颤抖,一步一步,走向了慕云笙。 只是她还未走近,便敏锐察觉他好看的眉头拧了起来,眉宇间似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她心头一动,想起了一事。 慕云笙有头疼风痹的旧疾。 前世她始终恨着慕云笙的时候,从不在意过他旧疾是否发作过,更不曾问过他的病到底因何而来。<
> 眼波微一流转,未曾迟疑,她快走两步上前,面带关切,“先生是不是头痛又发作了?” 慕云笙沉默着没有回答,似是极力压制着,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许疏月已是走到了他身后,素手轻抚上了他的太阳穴。 “先生,月儿不久之前学了一些按摩之法,许可以缓解先生的头疾。” 慕云笙身体微微一僵,语气幽冷,“月儿的本事真是愈发大了。” “先生谬赞了,月儿一切都是为了先生。” 看慕云笙默许了她的行为,许疏月唇角微微上扬,知道自己是赌对了。 她的手指轻轻按压着他的颅后和眼周,记起以前曾经偶然听过的一曲歌谣,虽然词句已经记不清了,但那旋律仍旧能清浅地哼出来。 慕云笙紧皱的眉心慢慢舒展开来,缓缓闭上了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