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病房,刘正茂悄悄跟萧长民提了这事,萧长民心里有点不悦,认为刘正茂多管闲事,黑着脸跟在刘正茂后面不做声。
郭之艳都能感觉到萧长民的愤怒。见萧不喜自己提这事,刘正茂认为自己是把萧长民当朋友才提醒一下,既然萧不接受,自己不说就是了。
他领头走在前面,去寄卖商店的那个黑市。在黑市这里,又遇到上次交易过的那个女人,本着做生意找熟不找生的习惯,刘正茂跟这女人买了五十斤省粮票、十斤肉食票、五斤食油票、两丈布票,一共花了十多块钱。
郭之艳第一次知道城市里有这种交易票证的黑市,感到很吃惊,刘正茂一次花十几块钱买这样多的票证,更让郭之艳好奇,她问:“刘知青,你买这些票证干啥?”
刘正茂不想隐瞒家里的情况,大大方方对郭之艳说:“我家现在只有爸妈两人可以凭本买粮食,还有我姐在偏远县下放,平时我爸妈都是尽量节省一点粮票出来,每月寄十块钱和十斤粮票给她。这个月家里多几口人吃饭,估计我家里就没粮票接济我姐了,所以我在黑市买点粮票给家里。”
刘正茂这样一讲,搞得郭之艳很不好意思,她在省城这几天,为了节约,不但寄居在刘家,早晚餐也是在刘家吃的。
她满怀歉意地对刘正茂说:“刘知青,不好意思,我这几天麻烦你家了。”
“没事,你能住在我家,说明是看得起我家,你还主动帮我家做了很多事,我妈还让我跟你多学学咧。”
看到郭之艳给刘正茂道歉,萧长民也为自己这几天吃住在刘家,给刘家增加了压力,而自己还理所当然的行为而羞愧。
他身上已经有四十多块,本来他想的是回知青点后,可以买烟买酒潇洒一下。刘正茂比他会赚钱,赚到的钱真花在自己身上的却很少,绝大部分用在老王头住院和资助给郭大娘住院费等事上。
萧长民当然不知道这是刘正茂投资的手段,目的是想结交老王头于危难之际,等老王头翻身后获取利益,属于长线投资。
刘正茂想照顾姐姐的行为,立马在萧长民心里起到作用。他拉住刘正茂,要刘帮他买了五十斤粮票、两丈布票、五斤肉食票。
现在他觉得刘正茂提醒他要注意家里的情况,给家里一些钱的说法很对。顺路在百货商店,刘正茂用买来的布票,买一个单人床单、又扯了几尺布,大约可以做一个单人被套。
还在肉铺买了两斤肉,路过鹿青家时,又进去要了一条草鱼。回到家,刘正茂把鱼肉交给华潇春,让妈中午做一餐好饭当做是郭之艳和萧长民的送行宴。
萧长民也买了两斤肉,刘正茂要他先回家跟父母说一声,下午要下乡了。把家里的事交代清楚后,赶快来刘家吃饭。
萧家,父母都不在家,当萧长民提着两斤肉回来,又拿出三十粮票,两丈布票,和二十块钱交给他姐时,他姐着实大吃一惊,弟弟破天荒第一次对她这样好。
萧姐:“长民,这是什么意思?”
萧长民:“姐姐,票和钱你拿着,你放心,这些钱都是我和刘正茂赚的,来路正。下午我就要回知青点了,麻烦你拿布票给你自己以及爸妈都扯一身新衣服。姐,你看你都穿打补丁的罩衣。”
萧姐听萧长民说话,眼泪不自觉喷涌而出,首次感觉弟弟开始懂事知道关心家人了。
“长民,家里有布票,是姐姐没用,赚不到钱,不能给父母置办衣服。”
“姐,我以后会想办法赚钱,如果扯布后还能剩点钱,你就自己留着吧,身上没一点零花钱也不行。”
“你独自在外不易,千万不要为赚钱而犯错,不然不好办回城手续。姐在家,不要花钱。”
萧长民不习惯这种哭哭啼啼的场景,他说:“姐,你跟爸妈说下,我下午就回知青点,等春耕后再回来。”
“长民,你都买了肉回家,不在家吃了中饭再走。”
“刘正茂家做了我的中饭,我去他家吃。”樟木大队第六生产队,春耕农忙,所有知青都已经回到下放的知青点。
每天出工时,知青们都按时跟随社员去农田磨洋工。
开始几天还很正常,某天下工时,男知青袁洪刚路过记工员身边时,伸头看了一眼记工本,他发现自己天天出工还只记8个工分,萧长民和刘正茂每天不见人,还记10个工分。
他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抓住记工员胸口,狠声问:“你这杂种玩我?”
记工员在生产队也算一号人物,社员从来对他都很恭敬,他猛然被袁齁住胸口,心里火气蹭一下就上头,二话不说挥手就给袁一拳,骂道:“你敢骂我,是冒打得?”
两个人你来我往就干起来。旁边的社员一脸懵逼,心说:这两人怎么说干就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