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晒太阳,闲着没事,大领导又想了解自己家庭情况,刘正茂心里的小九九也是想拉近两人关系,自己家没有不可告人的事。
“我家作坊是民国11年成立,我父亲从莲城县来省城,在南门外一个叫南湖港的地方,他从一口缸一副石磨起家,经过十多年努力,搞成了省城一个小有名气的豆制品品牌。可是到民国2年时,发生夕大火,把他辛苦积累起来的财产烧得精光。”
刘正茂娓娓道来,老王是本省最早的革命者之一,对夕大火不陌生。
“最悲惨的是,我父亲带着全家走兵时,遇到散兵抢劫,儿子被当场打死,发妻也挨了一枪,没熬过来,几天后也死了。”
老王情绪也低落下来,说:“乱世啊,受苦的永远是老百姓,那你父亲后来又怎么样?”
刘正茂:“他在老家呆了是十三个月,在民国29年又回到省城,找一个老乡借一块银元,买了石磨和水缸重新起家,一直做到解放后公私合营。”
老王:“你是你父亲再婚后的孩子?”“是的,就是借钱给我爸的那个老乡,介绍他堂妹,也就是我妈给我父亲做续弦,才又生了我姐和我两个。”
老王:“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刘圭仁”
“刘贵人?刘贵人?”老王眼睛一亮,嘴里喃喃道,仿佛想起什么事。“王叔,刘圭仁,双土圭,仁义的仁。不是富贵的贵人。”刘正茂解释地说。
“你家解放前是否有条小划子?”老王试着问。“王叔,你怎么知道我家有伐子,但是要供应香干到河西学堂用,我家就打了一条伐子,每天由我父亲伐着过河送香干。”
刘正茂好奇老王怎么知道他家有一叶小舟。
老王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这人可能是故知。”“王叔,你说啥?”刘问。
老王面带笑容说:“我突然想起当年在省城做地下工作的事。”老王心里想,难怪解放后没找到,原来是记错名字。
当年经历过那件事的人,领袖的堂妹牺牲在衡阳,另外一个同志牺牲在江西,我目前又是这情况,救命之情只能以后有机会再还了。
“刘知青,记住,有人的时候,你尽量少跟我接触,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好吧,王叔,我会注意的。”刘正茂回答。
“刘正茂!刘正茂!”知青点方向传来萧长民的喊声。
“我在这,”刘正茂回答。萧长民循声跑过来,看到老王头和刘正茂坐一起,萧长民就不做声。
刘正茂问:“萧知青,有事吗?”萧长民:“大队长让我陪着你,我看你身体很虚,知青点又没有油水,我~我也没钱买肉,就想着涨水后,有的小鱼跑到港子里。我忙了一上午,抓了几条鱼,准备煮鱼给你补补身子。”
萧长民这话,朴实得让刘正茂感动得流泪。后世社会是发达了,人也富裕得多,但是人与人却丢失了忠诚和互助。“兄弟,谢谢你,你这兄弟,我交定了。”刘正茂抹去眼角的泪花说。
“没事,都是知青,应该互相帮助。”萧长民很自然的说,不带一点虚情假意。老王看到这一幕,虽然不是抓鱼给自己补身体,但是对于萧长民这小伙子的人品,他也是很认可。
“萧哥,我不会杀鱼,还是麻烦你煮鱼汤,我去拣点柴火。”刘正茂站起,又对老王说:“王叔,你晒一会,我先去拣点枯树枝,你这小屋湿气太重,要烧大火驱驱潮气。”
“你去忙吧,我好点后,自己去拣柴去湿,”老王说。知青点和牛棚都建在边缘地区,刘正茂就在村边小山上掰枯枝。
他想到老王,江南省的老革命,解放后做过江北省的一哥。1925年参加革命,先是在江南省跟伟人一起做农运工作,马日事变后,从江南省会逃出,参加秋收起义,最高职位做到副国级。
作为有社会经历的过来人,刘正茂知道被关牛棚的人都是利害角色,这些人只要不死,最后都会重新出山。
现在有个大ps在身边,那一定结交于清萍之末,不动声色搞好关系。人啊,真是无利不起早,刘正茂心里都鄙视自己,也是傲不过现实之人。
不到半小时,就拣了一堆柴,抱了两捆到知青点,剩下都抱到牛棚小屋。知青点里,萧长民把抓来的大小鱼全部剥好后,都下到锅里,没有油,只放点盐用水煮。
刘正茂用枯树枝在小屋烧起一堆火,有的枯树枝没干透,烟子很重,搞得整个小屋乌烟瘴气,进不了人。怕起火引小屋,刘正茂站在小屋门口守着。
不让明火太高。浓烟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把小屋里的蚊虫和老鼠全部熏到屋外。没多久,萧长民就煮好了鱼,过来喊:“刘正茂,鱼煮好了,去趁热喝吧。”
“谢谢,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