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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安得知以后大大松了口气,这牛车实在太颠,路又不平整,这一天半可是受了不少罪,何毅和吴胥这一路吐了不少回,现在面色还苍白着。
大家都盼着早些到,好好休息,不然这状态参加考试也很悬啊。
潘安吃饱喝足还有心思观察下周边风景,武安县地处山区,周边不少山,而且盛产山楂,四处都是山楂树,到了成熟季节满山点缀着大片的红色,十分好看。
而嘉县处于平原,不少白桦树,现在临近四月,有些树了嫩芽,放眼一看,白绿相间,别有一番景致。
就在潘安寄情山水的功夫,感觉到衣角被人拉住了。
低头一看,是个头枯黄,瘦的都快脱了形的小女孩,女孩也就六七岁大,身上脏兮兮的,在她不远处还站着一位妇人,妇人佝偻着背,身材干瘦,略带期盼地看着潘安他们。
“哥哥,我饿,你能给我点吃的吗?”女孩的声音很小,潘安不仔细听都听不到,潘安略一顿,就从随身带的包袱中拿出了几个窝窝头给了这个女孩。
女孩在看到窝头的一瞬间眼睛就亮了,在潘安递给她后,两只小手紧紧攥着,不顾窝头被她抓脏了,“谢谢哥哥,你是好人,你会有福报的。”说完就拿着窝头跑向那妇人。
那妇人看女孩拿到了吃的也很高兴,潘安远远看着,两个人已经掰开了一个窝头分着吃,那妇人吃了两口便把自己剩下的部分给了女孩,微笑着说了两句,女孩犹豫了一瞬点点头把窝头吃了。
潘安可以猜到那妇人在说,“娘吃饱了,你多吃一点。”剩下的窝头被妇人珍惜地塞到了胸前的衣裳里,像是揣起了几个金元宝。
潘安有些感慨,在现代乞讨的人虽比现在要少得多,但是花样也多得很,甚至以此为职业,某某乞丐夜晚高级餐厅消费这类新闻潘安见过不少,但是现在这些乞丐大多生活所迫,几乎过不下去了才会如此。
“你还真是好心,咱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你还把粮食送人,败家子。”潘平逮住个机会开始嘲讽潘安,他这一路也是憋坏了。
潘永生就坐在他俩旁边,也不好不管,咳嗦了一下,,“大柱,不能这么说你弟弟,二柱也是好心,那对母女一看就是魏县逃过来的灾民,给几个窝头而已,不算什么。”
潘永生一说话,潘平接下来的说辞就噎进了肚子里,他对着潘安翻了个白眼,不做声了。
潘安倒是有些好奇,当今泰元帝和上一任皇帝都是明君,所以现在的世道可以算是国泰民安,至少在潘安印象中还没见过灾民,不过潘安从小除了自己村和隔壁两个村,就去过县城,眼界还是狭隘。
“二叔,这魏县在哪里,为何会有灾民呢?”
“魏县在嘉县东边,去岁了洪灾,死了不少人呢,庄稼都淹了,如今还没开春,估计又得饿死不少人啊,现在附近几个县估计都有魏县的灾民。”潘永生叹了口气,身为农家人,一说洪灾先想到的就是庄稼。
看来这洪水得很大,潘安前世也是见过洪水的,那时他还在上小学,那天一放学爸爸就来接他,说洪水了,爸爸带你去看,中国人嘛,都爱凑个热闹。
来到大坝上,就看到了下面黄色的浑浊河水往下倾泻,旁边的人还在指指点点,“你看那个小黑点,是个人头啊,飘远了。”当时潘安还小,不知道生命意味着什么,就随着他们的指点看。
当时离他们不远处在河水中央有个土包,上面站了个男子,而消防员们拉了个绳子,一个挨一个的往他那走,可以看到水淹到了消防员快胸口的位置,那是潘安看到的唯一得救的人。
后来他长大了才听人详细地说,原来这次洪水是由于山洪冲下,在大坝下的本来没什么人,不过大家都来看洪水,在一大桥上一棵树别在了桥墩上,激起了好大的漩涡浪花,好多人都去桥上看,结果没想到这树把桥墩别塌了,当时桥上的人大多没跑了,都掉进了洪水里,据说死了四十来个,上报了十三人。
这事让当时的潘安唏嘘了好一阵。
再回到这听说洪灾一事,经历了亲人逝去,潘安对生命的感触比以前多了许多,他们这赶路途中都能碰到灾民,估计灾民的数量不少啊。
潘安不是圣母,那几个窝头都是粗粮做的,不值什么,他们家最近是吃食上紧张了些,到也不至于几个窝头还算什么,潘平和他平日还能吃饭白面馒头和鸡蛋,可见这吃食紧张只是相对来说。
他只是在这一时间想得有点多,想到了那个前朝穿越大儒,以一己之力就影响了后世对结婚年龄的看法,或许对于那些穿越之后明创造许多先进东西的人来说这项似乎没什么,但是潘安觉得他很厉害,处于自己现在自顾不暇的境地,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向往。
可能这时候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潘安心中生根芽。
“这有什么好说的,潘安哥哥,你看这附近风景甚好,我们去踏春作诗吧。”不知什么时候吴胥已经来到了他跟前。
何毅也赞同地看着他,赵阔在那大口吃饭,潘平兴致昂扬,“好啊,我们走吧。”
潘安看到姑父略微皱了下眉,他现在的心情说不上好,再加上他这作诗的水平还是不要丢人了,于是就婉拒了。
何毅,潘平和吴胥在童和吴叔的陪伴下去了不远的树林,二叔只是远远看着,没有过去。
赵阔仍旧在那大口吃饭。
潘安觉得以赵阔的体格和食量,着实不像个人,不过谁说长得粗点就不能当读人了,人不可貌相嘛。
在去嘉县的路上又碰到了不少灾民,这时潘安却没再施舍,一是他没那么多东西,二是人心莫测,当人被逼到绝境你无法预知他会做出什么,这时候他们要做的就是赶快进入嘉县县城。
姑父和赵叔显然也是这么想,在天刚擦黑的时候他们进了城,在这期间遇到了好几波讨饭的,甚至还有不少想上来抢东西的,还好赵叔拳脚不错,有惊无险。
“暴民啊,嘉县的官兵怎么不来镇压。”何毅拍着胸口不停感慨,看他的样子是有些后怕。
潘安心里也有些毛毛的,虽然他知道这些人为生活所迫,很可怜,但是这上来就抢东西的阵仗实在吓人,还好现在铁器贵重,估计他们以前有也拿来换了吃的,不然都拿着刀上来拦车,赵叔再厉害也是打不过的。
现在冷静下来潘安也能认真想想,何毅说官兵镇压,潘安觉得是天真了些,这些灾民并没有做出过分的伤人举动,且大多得不了手,给大家带来的大多是惊吓,且这些人这么分散,怎么会浪费兵力在这上面。
说暴民还真不至于,那些抢东西的看拉扯不过就离开了,没有故意挑吴胥这样的小孩下手威胁,潘安看到有几个人目光闪烁,动手的时候也畏畏尾的,哎,估计以前都是踏实的老百姓,现在连县城城门都不放他们进了,他们在这郊外深山尤其现在季节山里也没什么吃的东西。
潘安摇头,不知这魏县是什么情况,朝廷没放下赈灾的钱粮吗,此时的情况未免严重了。
不过无数次的考试经验告诉潘安,在考试前一天熬夜纯属作死,就算是临时抱佛脚也抱的太晚了,今天没精神考试可怎么办,还好就考一天,应该还顶得住。
到了考场外已经人山人海了,这次的搜身检查明显比县试要严一些,不过也没太夸张,有人穿着厚棉衣也过了,听说到院试的时候只能穿毡衣或是单衣,衣服不能有夹层。
这次潘安除了水壶还带了几个包子,不过这次姑父没买灌汤包了,毕竟要是一咬包子油喷出来把试卷弄污了就遭了。
经历了一番折腾潘安终于进了考场,这次明显比上次幸运些,他的房间在一排房间的正中间,离臭号远得很。
这次意外的是潘平离他很近,在他斜对面隔了三个房间,探头看勉强能看见潘平的黑脑袋。
平复了一下心态,去出了一趟恭,潘安觉得自己的情绪还算稳,这时候试卷也了下来。
上午还是考帖经,这是潘安的强项,只要注意错别字就是,潘安写的比较稳,尽量把字写得漂亮些。
到了中午交卷后他也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次帖经果然比县试难的多,好多挑的都是比较晦涩的语句,而且都是写后句让你答前句,或是写中间让你答两边,这比有前句让你写后句难的多。
看中午的时候大家都闷头交谈气氛不高就能看出来,这帖经就能刷掉一部分基础不扎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