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你?”荆瑶觉得他这话十分好笑,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嘴角,“那也比长公主想取我性命要好得多吧?”
“姑姑还真是心狠,如此不顾及情面。”
邵青目光死死的盯着她,恨不得将体内的软骨散逼出来,把她碎尸万段。
荆瑶看穿了他的心思,甩了甩衣袖走到窗边的蒲团上坐下,悠闲自得的给自己斟茶,淡淡的道:“劝你别白费功夫了,这个药是专门为你们这些习武之人准备的。”
花费了不少功夫从青黛手中买来的呢!
“你想怎么样?”邵青咬着嘴唇,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板上,强忍着屈辱不甘的问。
他不能死,他还要保护公主。
但也绝不会因此去指证公主的。
“也不想怎么样,就是想劳烦阁下帮我传个话,这裙子我实在是配不上,倒不如物归原主。”荆瑶道。
良渚有些诧异的皱起眉头,却也没有追问。
为何兜兜转转这么一个大圈子,最后什么也不做,还物归原主了。
邵青不敢相信的凝视着她,试图从女子的表情上找出些许破绽。
他很是不解,“王妃就没有其他要求了?”
“本也是打算还给姑姑的,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哪能提什么要求,姑姑高兴就好。”荆瑶一脸认真的表示,“阁下是聪明人,应该也还不想死吧?”
“如何跟长公主汇报,那是你的事。”
她让翠薇打探过,收集了一些长公主曾经的男宠画像。
面前的人就是其一,明面上是长公主的护卫,实际上是男宠。
后来长公主成婚后,几乎所有的男宠都被送走,唯独他因为武功高强被留了下来。
这样的人,又怎会舍得赴死呢?
外头的雨还在持续下个不停,屋内静寂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荆瑶耐心的等着,手中的茶杯不停的轻晃。
屋外廊檐下,翠薇不知何时出现的,手里提着一盏灯,默默的守候。
一盏茶的工夫后,邵青妥协似的同意了她说的话,拿上鲛纱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在了雨夜中。
“王妃就这么放他离开了?”良渚开口问道。
荆瑶放下茶杯,手心溢了汗水,今夜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她完全没有十足的把握长公主派来的人一定会是这个邵青。
也没有把握对方会从窗户处进来,所以在门边也备了软骨散。
这东西对普通人没什么用,就针对习武之人。
他推开窗户时,碰到了窗边的盆栽,而那上头就撒满了软骨散。
“目的达成就好,眼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荆瑶长松了一口气道。
虽不对付,但也是背地里,一旦摆到明面上来,赫连钧的日子可不好过。
到那时以长公主的性子,只怕会真的帮衬着太子去。
待到她把屋内的人给遣散离开,翠薇关上房门,脚步声渐行渐远。
那躲在屏风后的周舟因为害怕,腿软的跌坐在了地上,荆瑶掀开珠帘走了进去,半蹲下身子看她惶恐的样子并未多言,只是抬起手替少女整理着她的碎发。
“长公主她……她会不会伤害我爹爹?还有我娘亲,阿姐他们?”小姑娘害怕的抓住她的手,泪流满面。
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去参加那个宴会的,也就不会生出这许多事端来了。
荆瑶莞尔一笑,安慰她道:“自然不会,长公主不过是想要拿回那件纱裙罢了,不至于赶尽杀绝,如今东西也物归原主了。”
“长公主是个聪明人,她不会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了,你父亲可是御史,真闹翻了,对她并无益处。”
“真的么?”周舟瞪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问。
“我没必要骗你。”荆瑶两手一摊,好笑的道。
深夜彻底的陷入了宁静中,荆瑶这一觉睡得很好。
反观周舟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一晚上噩梦连连,次日清晨匆匆用过早膳就回府了。
荆瑶并未交代她将此事告知给周御史,小姑娘性子单纯,心中藏不住事,只怕一回到府中便会露馅。
倘若周御史是个聪明人就该清楚,太子并非良主。
与此同时的长公主府邸。
赫连丹霞百般无聊的躺在矮榻上,身前跪着两个丫鬟专心致志的给她染蔻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