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给的消息太多了,让翠薇应接不暇,眨了眨眼睛颇为迷惑的问了一句,“此人和王妃有什么关系么?”
“照做便是。”荆瑶眼尾扫去,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
翠薇迅速低下头,回道:“奴婢明儿就去办。”
此时不比同在荆家的时候了,王妃有了钱财,办事什么的也可以伸展开来。
荆瑶茫然的坐在了凳子上,手不自觉的收紧。
杜氏不待见自己的原因她想了千百个,却万万没想到真相会是这般。
而说出真相的张嬷嬷全然不知自己的死亡已经悄无声息的降临,还在抱着希望,只要荆瑶查证自己说的事实,那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而荆瑶因为这事一夜未眠,绞尽脑汁的为自己想一个对策。
晦暗不明的光线下,她看着自己这双如玉光滑手自嘲的笑出声来,“姐姐啊姐姐,怪不得上一世你能笑到最后,这做坏人还真是不容易,遇见麻烦最简单的就是灭口了。”
“其他办法总是没有办法高枕无忧,只有死人才能永守秘密。”
回应她的只是一阵呼啸的风声,和夏夜的蛙叫。
带着这个秘密,荆瑶一夜不得安宁,噩梦环绕。
直到日上三竿被人叫醒,翠薇一大早就出门了,把今日伺候她的事交给了一月和夏荷。
两人伺候荆瑶的机会并不多,小心谨慎生怕出错了,在屋外等了一大早还不见人起身,便壮着胆子进来唤她了。
“何时了?”荆瑶捏了捏眉心,从嫁入离王府之后她无时无刻不在伪装,极力演一个贤妻。
还是第一次睡过头。
一月回话,“回王妃的话,已经是巳时三刻了,奴婢见您一直睡着,就没敢打扰。”
“翠薇姐姐早早的出门去了。”
“嗯,给我更衣吧!”荆瑶方才从睡梦中彻底清醒,混沌的脑子也跟着逐渐清明,一边穿上鞋袜,一边道:“派人去个夫君说一声,我今日要出一趟门,去云来寺进香。”
一月了然的颔首,和夏荷交换了一下眼神马不停蹄的前去照办了。
等翠薇那边好消息传来,她便可以出门了。
真相如何很快就能揭晓。
这厢在斋内忙于清算昨日到现在朝朝官员,以及京城中一些商贾送来的银钱及赈灾货物的赫连钧,听到此消息也没当一回事。
反而贴心的让她带上几个护卫前去。
夏荷不敢贸然拒绝,只能把话传了回去。
正值晌午,日头火辣辣的。
荆瑶坐在窗边耐心的等待翠薇回来,好巧不巧和前来传话的夏荷撞了个正着。
翠薇只得退至一旁等她把话说完。
将两人支开后才小心翼翼的把房门关上,凑近荆瑶压低声音道:“人已经绑了,王妃可要现在就出门?”
“确定无人瞧见?”
“奴婢确认过,无人瞧见,今儿个王嬷嬷出门是去庄上的来着,听到她的意思,应当是夫人派她去看望小公子。”
从丹桂进门后,杜氏的一举一动处处小心,生怕稍有不慎被丹桂压过一头。
事关荆尚武,杜氏更得处处小心了,毕竟父亲的气还没消呢,若再生事端,那她在府邸的位置真就一落千丈了。
荆瑶轻轻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将碗里的绿豆粥喝完,擦了擦嘴便与她一道出了门去。
一月和夏荷凑在一块,瞧着那远去的背影小声嘀咕,“你觉不觉得咱们这个王妃总是奇奇怪怪的?”
“是有点……”夏荷眉头紧蹙紧,还没等她将心头疑虑说出来呢,李嬷嬷不知何时绕到她们身后,抬起手就是挨个一巴掌,沉着脸道:“谁教你们胡乱议论主子的?”
“李嬷嬷!”两人吓得魂飞魄散。
李嬷嬷板着脸嗯了一声,又一言不发的拿着扫帚往那一堆昨夜吹落的残花处而去。
荆瑶的行为的确古怪,却也为殿下解决了不少的麻烦,从她嫁入离王府这几个月观察下来,此人对王爷并无歹心,甚至总若有若无的在暗中推波助澜帮衬殿下。
至于是如何做到的,她也看不明白。
那日她和自己提及的事情,李嬷嬷虽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还是上了心,只是未曾表态罢了。
马车浩浩荡荡的朝着城外而去,大约一个时辰才赶到废弃的城隍庙中。
夏季蛇虫巨多,尤其是这杂草众多的地方,好在有仆人在前头驱赶开路,都是她从荆家带来的家仆,虽信不过,也比离王府的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