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汤不送了么?”
徐珺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尤其是先前输给了赫连钧之后,而今遇事更加的小心谨慎了。
思极此处一声不吭的带着宫女离开了,杏儿对此很是不解,追问了一句。
徐珺沉声道:“父皇罚夫君面壁思过,为冀北百姓抄写佛经祈福,也是给天下人做表率,本太子妃又何必去添乱呢!”
若再叫夫君空欢喜一场,她瞧了也心疼。
还不如等有了结果再去分享喜悦也不急。
杏儿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入夜后,不许任何人来叨扰殿下。”
“一日三餐叫人送到房门口便是,若殿下不吃,找人将消息传出去,就说殿下对冀北百姓愧疚难当,日夜抄写佛经,夜不能寐,茶饭不思。”
徐珺想了想心中还是放心不下,一旦离王前往冀北,那陛下的视线势必会再一次转移到殿下的身上来。
所以这抄写佛经的表面功夫,无论如何都得做足了才行。
杏儿顿时就领悟了她的话,颔首应下,“奴婢明白,定会好生吩咐下去的。”
“只是……自殿下被关禁闭后,七皇子总闹着要见殿下,都来好几次了。”
徐珺面色微微沉了沉,那个傻子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眼下倒也能帮上些许的忙,随即目光一亮莞尔道:“明日将他请来东宫。”
“是。”
赫连钧回到府中已是深夜了,本是径直回了自己院子的,可脚不听使唤的朝着韶光院的方向而去,行到花门处时理智将他拉了回来,迈出去的步伐也逐渐的往后退。
长河对此茫然不解,“殿下不进去了?”
“……”赫连钧扯了扯嘴角,面子上拉不下来,憋了半天才倒打一耙的瞪了他一眼,“本王走错路了,你也不知道提醒一下。”
这……
长河无辜的瞪大了眼,追上他的步伐没眼力见的解释,“属下还以为您今夜也宿在韶光院呢,您一进府就朝着此处来,属下……”
“闭嘴。”赫连钧恼羞成怒的呵斥了一句,大步流星的逃离了此处,生怕晚了叫人发现。
而他不知道的是,荆瑶并未歇下,而是身处张嬷嬷的房内。
张嬷嬷病好了许多,人瞧上去也精神了不少,规规矩矩的跪在她面前,再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发白的发垂下,此时此刻倒真像个慈眉善目的老妪了。
“奴婢把所知道的都告诉王妃了,绝无半句隐瞒。”瞥了一眼端坐在矮榻的少女,张嬷嬷急切的开口。
如今只想求一条生路了。
荆瑶目不斜视的欣赏着自己前几日新做的蔻丹,慵懒的张了张嘴,“这些还远远不够本王妃放你一条生路,张嬷嬷未到花甲之年,还是老当益壮的,瑶儿年纪小,一时半会的离不开您,有些事情需要您帮衬着。”
昨日她的确动了杀心,可今儿个见到王嬷嬷后却改变主意了。
此人留着还是有些用处的。
“待过些日子,瑶儿有事求嬷嬷帮忙呢!”荆瑶笑得平易近人,起身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触碰到她的手张嬷嬷惊得差点缩了回去,鼓足勇气才僵硬的身体笑得牵强,“老……老奴多谢王妃,只是……老奴年事已高,只怕帮不上王妃什么忙。”
“嬷嬷莫要妄自菲薄,”荆瑶压根不给她反抗的机会,语气也带了压迫感,拍了拍她的手道:“夜深了,您好生休息,瑶儿就先回去了,明儿个我叫翠薇给您炖些补品送来,好好调养。”
“是……”张嬷嬷不情不愿的应下来,表情跟死了男人似的将人送走。
一直在屋外等候的翠薇见她出来立马迎上去,夏日的夜晚月亮很是明朗,起夜都不用执灯的,她凑近荆瑶低声道:“方才李嬷嬷叫人来传话,说是王爷来了,但是又走了。”
“可曾说些什么?”荆瑶拧着眉道。
“并未,说是在花门处停留片刻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