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得云里雾里荆熯没大明白,眨了眨眼迷茫的问了一句,“阿姐是觉得楚兄称病另有蹊跷?”
“你倒是聪明。”荆瑶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脑袋瓜子夸奖了一句。
荆熯腼腆的摸了摸脑袋,“都是阿姐教导有方。”
“熯儿,你可还记得当初因为你的策划荆尚武将楚靖打得濒临死亡之事?”荆瑶忽然提起过了好一段时间的事情。
往事被提及,少年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死死的咬住嘴唇,双手紧张的抓住衣摆,僵硬的点了点头,“记……记得。”
“是我对不住楚兄。”
他尽力的在弥补了,楚靖往日的课业惨不忍睹,这些年落下了许多,为了表示自己的愧疚,一直给对方补课业。
马车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少年眉眼低垂,眼底都是自责。
“阿姐提及这事并非是为了责怪你。”荆瑶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柔声道。
荆熯百思不得其解的抬起头来,只听面前的人又道:“你喜欢以前的楚靖,还是现在的楚靖?”
什么?
荆熯越发的摸不着头脑了,但还是认真的思索了一会,一本正经的点评起来,“以前的楚靖身份尊贵,目中无人,性子暴戾,与人为恶。现在的楚靖温和有礼,尊重师长和同窗,勤奋好学,章更是突飞猛进,还被先生夸赞了。”
荆瑶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脑子里飞速的闪过一个惊恐的想法,荆熯狠狠的吞咽起唾沫来,手足无措的压低了嗓音,“阿……阿姐,你可不要吓唬我。”
“你只需记住,不管现在的楚靖是人是鬼,他都是靖西侯的儿子,而先前的那个楚靖死有余辜,你无须自责。”荆瑶凑近他一字一句的强调。
荆熯恍惚了一瞬,陷入了沉思当中。
在此之前他噩梦连连,总是自责。
虽说不是自己动手的,知晓这件事情也就阿姐和他,可内心的那道坎始终过不去。
眼下听了这一席话,却豁然开朗。
从前的楚靖小小年纪便犯下了种种劣行,再加上是靖西侯的独子,众星捧月的环境下,让旁人吃尽了苦头。
“往后你和他好好相处便是,君子论迹不论心,明白了么?”荆瑶见他眼前一亮,就知晓这孩子领悟了自己的意思。
要不说上一世能有所成就呢!
荆熯的聪明才智,和心思细腻远超同龄人。
“熯儿明白了。”荆熯敬佩的朝着她作揖。
母亲说得没错,阿姐就是自己的指路明灯,不仅仅才学超群,其手段和谋略也是旁人不能媲美的。
“只是熯儿依旧不明白,为何这几日楚兄称病不来学堂呢?”话题又重新绕了回来,荆熯一肚子的疑问。
荆瑶朝他招了招手,俯身自少年耳畔嘀咕了几句。
荆熯表情凝重的拱了拱手,“熯儿明白了,定不会叫阿姐失望的。”
将人送了回去,荆瑶没做停留的拐了个弯就回王府了。
方才她和荆熯的对话翠薇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头毛骨悚然的,那一番话说出去就没几人能相信的。
发生在王妃的身上,她居然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莫非这靖西侯真正的儿子真死了不成……
靖西侯府内。
楚靖没去学堂这事府邸上上下下都习以为常了,就连靖西侯也全然不在意,甚至担心是不是儿子身子不适。
“你说这孩子这几日怎么了?大夫说他只是口味不佳,并无大碍,却整日闷闷不乐的。”才带着下人去给儿子送晚膳回来的靖西侯夫人忧心忡忡的和夫君抱怨起来。
靖西侯摸着胡须沉思片刻才道:“难不成在院被人欺负了不成?”
“那哪能,侯爷多虑了,”靖西侯夫人倒是比较沉稳的,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猜测,随即又叹气担忧起来,“靖儿和从前大不相同,性子也沉稳了,做母亲的反而不安起来。”
靖西侯思索再三,决定亲自去看看。
天边晚霞如火烧云将大半边的天空给染得火红,窗棂边的少年眉眼专注的做着这几日落下的课业,他人虽然没去学堂,课业却日日有人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