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她回到离王府正要如同往常一般回院子时,却被管家告知宸妃娘娘来了府邸,等候她多时了。
荆瑶跟在管家的身后,心中没底,实在是想不明白宸妃娘娘为何突然出宫了。
前世这样的事情并未出现,她也只在逢年过节入宫时和宸妃娘娘打过照面,交集并不多,但关于她的传闻倒是听过不少,是个难缠的角色。
压下心头的顾虑,荆瑶随着管家迈过花门直奔花香居。
已经四月下旬了,庭院内梨花早已凋谢,换作枝繁叶茂的树叶。
屋内,宸妃正和自己的儿子下棋,半个时辰下来,一局未赢。
雍容华贵的女人,看着自己输掉的棋子,不由得望向对面的儿子,“本宫到底是你母妃,也不知手下留情?”
“母妃说过,对敌人的手下留情,便是对自己的心狠。”赫连钧似是觉察到荆瑶的到来,眼尾扫去,又不动声色的收回来,淡漠的笑着落子赢棋。
门外的荆瑶抿了抿嘴角,并未冒冒失失的走进去,而是继续待在原地。
管家轻声道:“娘娘,王爷,王妃来了。”
“倒确实如传闻那般是个美人胚子。”宸妃抽空打量了一番,不咸不淡的评价。
还没等荆瑶答谢呢,又听她挑刺的道:“可惜了,空有其表,还是个不安分守己的。”
“你既已嫁为人妇,怎地还三天两头往外跑,规矩礼仪都学哪里去了?”
犀利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压迫感扑面而来。
一抬头捕捉到男人眼中转瞬即逝的戏谑,荆瑶不卑不亢的欠了欠身,“母妃教训的是。”
“只是儿臣外出并非玩乐,听闻夫君提起母妃夜里总难以入眠,便在坊间寻些偏方,希望能帮到母妃。”
赫连钧眸子眯了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扯谎,自己可从未说过母妃难以入眠之事。
这女人,居然将他给拉出来挡刀。
果然,宸妃的目光望了过去,“真有此事?”
“儿臣不敢欺瞒母妃,夫君一直忧心母妃的身子,儿臣便想着帮夫君分忧。”荆瑶抢答,眉眼低垂,仿佛受了委屈。
赫连钧若是不顺着她的话说,岂不是显得他不孝了。
平白被人戴了一顶高帽,还真是叫人难以摘下来,赫连钧莞尔,“确有此事。”
“雁儿一片孝心,儿臣也不好阻拦她。”
宸妃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倒是本宫错怪你了。”
“可到底是偏方,如何上得台面,就不必劳心费神了。”
“母妃教训的是。”荆瑶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她放松警惕呢,宸妃便支走了赫连钧,独留下她。
男人行至她身侧时,荆瑶明显感受到一道幸灾乐祸的目光。
宸妃是后宫的一个传奇人物了,荣获恩宠二十多年,从无敌手,据说当初怀着赫连钧的时候,差点被皇后害得流产,皇帝勃然大怒,险些废后,若非百官拦着,如今的一国之母,只怕早就是她了。
“既已嫁作人妇,理应遵守规矩,早日为夫君开枝散叶才是正途。”宸妃带着她在院子里溜达,不停的敲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