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行?”荆瑶掐住她的脖子,目光欲裂一遍遍的追问,似要问个明明白白。
王嬷嬷双目被蒙住,看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谁,便越发的害怕,说什么也不肯开口,只是不断的重复,“老奴不知道,老奴什么都不知道。”
“你倒真是个忠心耿耿的好狗。”荆瑶缓缓松开了手,眼神冷漠的看着她摔在地上。
“既然王嬷嬷不肯回答的话,那我只能去一趟您的老家了。”
听到这话嘴硬的王嬷嬷当下就急了,挣扎的扭动着身躯,分不清方向的哀求,“您到底是谁啊?老奴求求您,您高抬贵手,求您了。”
夫人是她带大的,对她而言和女儿一般无二,一边又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都难以割舍掉。
她年纪轻轻就死了男人,带着两个儿子和女儿险些活不下去,恰逢那个时候杜家找奶娘,一批一批的人换了又换,都没能带好难养的三小姐,谁抱都哭。
走投无路的她抱着侥幸的心理去试了试,没想到三小姐一落在自己手上就笑了起来。
也是从那以后她和孩子们有了归处,得以安定下来。
就算要她的命,她也不愿出卖夫人啊!
“你要多少钱财,老奴都给您,求您放过夫人吧!”王嬷嬷不停的哀求,哭喊着。
站在她面前的少女始终冷眼旁观,看着她这自以为是的忠心只觉得讽刺极了。
凭什么杜氏一念之差犯下的大错,要她忍受十七年的苦楚和磨难。
“我可以不将此事告诉荆尚,只要王嬷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就行。”荆瑶脸上重新挂了笑容,半蹲下身子笑盈盈的和她好言相商。
王嬷嬷迟疑起来,通过黑布只觉得面前的身影有几分眼熟,却实在是看不真切,眼珠子转了转,试探性的道:“当真?”
“嬷嬷也可以选择不说,我自个去问荆尚便是,何须在此处与你多费口舌,不过是写信之人想要一个公道罢了。”荆瑶说得轻松。
王嬷嬷再三衡量下,和盘托出。
翠薇和一众仆人在外头等了许久,个个寻了块阴凉地蹲着,大概半个时辰后荆瑶才从里头走出来。
“王妃!”众人立马起身,毕恭毕竟的走了过去。
“嗯,回府。”荆瑶轻轻颔首,表情不喜不怒的叫人很难揣测她此时的想法。
翠薇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番,搀扶着人离开时还不忘回头往里头探了探。
心里都是疑虑,王嬷嬷不比同张嬷嬷那般嚣张跋扈,只是性子严苛古板了些许。
她记得二小姐还在府中时,王嬷嬷可从未刁难过她,甚至有些时候自己去夫人房中送东西时,还听到王嬷嬷奉劝夫人对二小姐好些,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而当她们坐着马车回去时,王嬷嬷才得以用荆瑶丢给她的匕首割开了绳索,强烈的光晃得她眯了眯眼,许久才适应过来。
看着四周荒废的样子,再一回头被那庄严肃穆的城隍爷吓了一大跳,急忙爬起身落荒而逃了。
而荆瑶不知道的是,她们的马车才离开,身后就多了几条尾巴,一路尾随到离王府门口。
良渚望着那金碧辉煌的三个大字眉心蹙起,未曾想到这女子居然是离王几个月前迎娶的王妃,户部尚的女儿。
怪不得有这样大的手笔。
“大哥,咱们要不要归顺她?”少了一只眼睛的男人开口了,朝着良渚询问道。
他们三个是一伙的,良渚最是聪明,武功也比他们高强,两人对他自是心悦诚服的。
“先观望观望。”良渚犹豫不决。
前车之鉴让他如今做事步步小心,若是再替此女干一些杀人越货的事情,岂不是又一次违背了自己的本心。
说罢带着兄弟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去了。
夜幕降临荆瑶才回到府中,询问了一下下人才知晓赫连钧也不在府中,被陛下宣召入宫去了。
也是,冀北之行迫在眉睫,陛下每日都能收到来自冀北的折子,上头传达的都是又死了多少百姓,一个个数目血淋淋的摆在面前。
各地每年的天灾人祸都是数不胜数的,可从未出现过如冀北这般严重的情况。
再加上先前太子的人贪污了那许多的钱财,把百姓的救命钱给私吞了,病死,饿死的人更多了。
那本该能支撑一段时间的。
“夫君这些日子操劳了,翠薇你让厨房去备些补汤,一会夫君回来了,我给夫君送去。”荆瑶扭头对翠薇吩咐了两句,便转身入了屋内。
赫连钧尽快动身离开最好,她得将自己身世这个大问题解决掉才能有精力去办其他的事情。
那姓丁的最好是已经死了,若是还没死……
摆在她面前的就只有弑父这条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