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你再说一遍,我方才没听清。”公孙自横递到嘴边的茶水砰的一声搁桌上了,不敢置信的冷笑出声,掏了掏耳朵再次确认。
长河也觉自家主子的要求稍微过分了点,但还是硬着头皮的重复,“募捐!”
“绥阳,给我把这人乱棍打出去!”公孙自横想也不想的就对着旁边的人吩咐道。
赫连钧那王八蛋是一点不把他当人看啊!邀请他游了一次湖,结果就把那地给赔出去了,现在又让他募捐。
奸商都没他奸诈。
“公孙公子消消气,消消气,”长河眼见局势不妙,急忙开口补充,“属下话还没说完呢!要不您先听完再打出去也不迟。”
“呵!”公孙自横冷笑不已,“我倒是要看看,你家主子能憋出什么好屁来。”
长河摸了摸鼻子,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陈述了一遍。
果然,公孙自横听完这些火气消散了不少,陷入了沉思中去。
见他这样,长河乘胜追击,笑着继续道:“殿下说了,公子是商人,不会让您亏本的,至于那金玉湖……殿下也不会白拿的,事成之后双倍奉上。”
这一番话听着倒是比先前悦耳多了,只是……他怎么就这么信不过呢?
公孙自横一条腿随意懒散的踩在了椅子上,靠着椅背,若有所思的盘算起来。
“您要是不愿意的话,殿下说了,不会勉强您的。”长河继续下套,心底越累越虚,默默祈求希望真相大白的时候,公孙公子能对自己手下留情。
公孙自横迟疑了许久,又抬头打量了长河好一阵子,这才妥协的点了点头,“那便依你家主子所言吧!”
“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长河一直紧绷着走出去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还好还好,殿下对公孙公子了如指掌,就知道他会抵挡不住诱惑的。
翌日大早,荆瑶醒过来时身旁已经没了人影,日头已经挂了起来,她捏了捏眉心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
昨夜睡得她胆战心惊的,就怕赫连钧一个忍不住霸王硬上弓。
看来以后夜里得穿得严实些才是。
“王妃。”
正郁闷着呢,翠薇已经端着洗漱的水走了进来,瞧见她起身立马上前撩拨开帷幔,目光却不受控制的在她身上扫了一圈。
荆瑶没注意到这一点,轻轻点头,便在她的伺候下洗漱穿衣。
殊不知今儿个的早朝热闹非凡。
昨日顺走了那么多贺礼的赫连钧,秉承着不吃白食的良好美德,连夜将荆池和那些官员的所作所为传到了御史台处去,一群老家伙愣是大半夜爬起来写了好几本折子上奏,无一不是在夸奖荆池的大义。
而前去参加喜宴的官员们不过是被一笔带过罢了,好名声都让他给当了。
金銮殿上,众人的神情都不大好,望向他的目光满是怨气。
皇帝将折子合上往旁边一丢,眉开眼笑的好一顿夸,“荆尚果真忧国忧民,真乃我大渊之幸也!”
“陛……陛下过誉了,臣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荆池受宠若惊的站了出来,谦虚的拱了拱手。
张御史却走了出来进言,“荆尚谦虚了,如今冀北旱情刻不容缓,有些人不顾百姓生死,还想着从中谋利,而尚大人却另辟蹊径,为冀北百姓凑到如此多的钱财,此举乃大善啊!”
“荆大人大善啊!”
武百官跟着谄媚起来,齐刷刷的声音响彻了金銮殿,却有些刺耳。
荆池头皮发麻,连连抬起衣袖擦着额头的冷汗。
心中泛起了嘀咕,这事又是怎么传到御史台去的。
一群老东西给自己扣上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想摘也摘不了了。
如今倒好了,他得罪的不是一个两个了。
没想到的是事情还没完,陛下最后还敲打了武百官一番,那意思不言而喻,是要他们向自己学习自掏腰包。
早朝散去,但凡是路过荆池身边的个个横眉冷对,鼻孔朝天,阴阳怪气好一顿。
“荆尚大仁大义真叫人佩服啊!我等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可不是么,奈何咱们家底不如尚大人丰厚,这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这这这……”荆池百口莫辩,众人也不听他解释,冷言冷语的丢下话拂袖而去。
赫连钧远远的看着这一幕,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旁边的一位官员见状心悦诚服的拱了拱手,低声道:“殿下好手段。”
虽说户部那边已经批了银两赈灾,可压根不够,摆明了就是拿着一笔不多的预算去救万民于水火,强人所难了。
可今儿如此一闹,武百官谁还敢装疯卖傻,不得纷纷自掏腰包么?
“你说他们这种人会心甘情愿的自掏腰包么?”赫连钧眉梢一挑,饶有兴致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