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散去,太子神色复杂的望向一脸憋屈走在前头的荆尚。
昨日敬院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传到他耳中时,他本意想做个和事佬的,转念一想那老家伙就一个独苗,若真因荆家的缘故死了,只怕靖西侯会因此和自己起了间隙。
等到最后,没曾想居然是他那位女儿化解了此次危机,让一向急脾气的靖西侯安静下来。
“荆尚平日就过于自诩清高,而今那些和他不对付的大臣逮住机会接连上奏参他。”赫连祺身边的周都御史嘟囔道。
方才大殿之上那场面可谓是精彩了,难得一见这荆尚如此窘迫的样子。
赫连祺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目不转睛的盯着渐行渐远的人,嗤笑一声问道:“他那儿子确实是个祸害,让他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
“不过……却也生了个好女儿啊!”
若非宸妃从中作梗,那荆问雁该嫁给冥弟才是。
如今倒成了他的敌人了。
周都御史当下就领悟了他话中的意思,立马献计道:“下官的女儿,与这离王妃也算得上是闺中密友了。”
“哦~是么?”赫连祺侧目而视,笑意耐人寻味,“那周大人可要和离王府打好交道才是。”
“下官明白。”周都御史了然于心的拱了拱手。
话分两头,荆家这边也是另外一番光景和热闹。
荆瑶备上厚礼,和杜氏一番交谈表明了来意,却被她劈头盖脸的一顿怒骂,宣泄着昨日受到的巨大耻辱。
丫环仆人纷纷低着头不敢吭声。
翠薇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既怕得罪了杜氏,又怕荆瑶记恨上,也选择了默不作声。
“你弟弟而今还重伤在身,你居然要让他去与你赔罪,你就不能自个去么?”杜氏骂道,一张脸显得越发的尖酸刻薄。
荆瑶放下茶杯,并未因为她的话而恼怒,反倒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女儿好身相劝,母亲执意如此,那女儿也只好孤身前往了。”
“哼!”杜氏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过分的溺爱,已经让她丧失了明辨是非和大局为重的能力,只知一味的袒护自己这个不成气候的儿子。
身后的张嬷嬷看得着急,却又无能为力,只能面色纠结的跟着荆瑶的步伐离去。
人才走,杜氏身旁的嬷嬷便急不可耐的上前劝解,“夫人,老奴认为还是让公子一道前去,那靖西侯府可不好惹,若是被老爷知道了……”
杜氏心中一惊,昨日的一巴掌还记忆犹新,焦急万分的道:“带上武儿,现在就去靖西侯赔礼。”
是她护子心切了,没想到这一点。
殊不知荆瑶前脚刚踏出尚府的大门,就让翠薇把这个消息告知给了杨氏,剩下的就看她这个三叔母的表演了。
靖西侯府大门口。
马车停下,荆瑶的身后除了张嬷嬷和翠薇以外,便是个年过七旬的老者了,满头白发,乍一看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他摸着胡须却毫无底气,“这……王妃,恕老朽直言,城中传闻靖西侯之子,已然是回天乏术了,老朽只怕也……”
他虽行医多年,可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以靖西侯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大夫寻不来,他这样三脚猫的功夫压根不够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