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锡义山匪军中也会出现范褒、王乞驴那种纵兵掠民的残暴将领,但总的来说,锡义山在单安的三令五申下,控制军纪方面还算做得不错。
尤其是郧西县,本就离锡义山最近,虽被匪军占领,但秩序十分井然,百姓生活平静,基本上没有受到骚扰,倒是官军杀进城,吓得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大街上看不见一个行人,只有在街头站岗的士兵。
这时,一名都头带着十几名士绅快步走来,随后一指前面张辰:“那就是我们张参军!”
众士绅连忙跑了上来,围住张辰七嘴八舌告状,无非是锡义山匪军勒索了他们的钱财,要求官军没收后返还,张辰一阵头大,他最怕这种事情,根本就无从查起,再说他缴获的财物按照规定,一部分上交朝廷,剩下的一般都是赏赐给士兵,怎么可能再返回给这些士绅?
但这种话不能说出口,只能好言安慰他们,保证平定乱匪后会如数返回他们被勒索的钱财,这时,张辰又问道:“知县和县丞可在?”
“乱匪杀来后,几个县官都逃掉了,匪兵主将许平兼任知县,没有其他官员了。”
张辰眉头一皱,又问道:“城中可有退仕的官员?”
找不到官员时,一般都是请退仕的老官员来临时充当县官,主持大局。
一名士绅想了想道:“故邓国公张相公之子,张友正就住在本县。”
张友正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张辰沉思片刻,忽然想起邓国公张相公不就是仁宗朝三度拜相的张士逊么?似乎他便是均州人。
他顿时醒悟,莫非就是北宋着名法家,神宗皇帝评为草第一的张友正?
张辰和几名士兵来到南城附近的一座大宅前,这里就是原来张士逊入相前的旧府邸,张士逊在二十年前就病逝了,他的儿子虽然依旧健在,但估计也有六十多岁了。
士兵敲开大门,开门的小童见是军队上门,不由怯生生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张辰笑道取出一张拜帖递给小童:“不要害怕,我只是前来拜访你家主人,这个麻烦小哥转递一下。”
“灵儿,是谁啊!”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现在门口,他打量一下张辰:“你们是朝廷的官兵?”
“在下陕西安抚司主事参军张辰,刚刚率军收复郧西县。”
“原来收复郧西县的军队是西军啊!”
老者笑着行一礼:“老夫张友正!”
“原来是张公,失礼!失礼!”
“张参军请进!”
张友正请张辰进府宅说话,张辰吩咐几名士兵在外等候,他便跟随张友正来到客堂,他刚坐下,便听见一阵脚步声,只见从旁边小门走进两人:“岳丈,是谁来拜访?”
张辰闻声连忙站起身,进来的年轻一男一女是张友正的女儿和她丈夫陈为。
张氏和陈为也吃了一惊,两人面面相觑,陈为半晌问道:“官军怎么来家中了?”
张辰苦笑一声道:“在下一个时辰前率军攻下了郧西县,听闻义祖公也在城内,特意前来拜访。”
陈为若有所思,寻即打量了一番张辰又道:“敢问官人可是房州人氏?听口音倒有些类似。”
“不敢欺瞒,在下张辰,正是房州竹山县人。”
“可是原竹山县衙的张辰,张贴司?!”陈为蓦然瞪大了双眼。
张辰心中一怔,先前自己不过是区区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吏,张友正的女婿怎可能知晓。
“若是竹山县衙没有第二个张辰的话,那便是我了。”
“错不了错不了!听闻张贴司由吏转官去了西军,不是你还是何人?!快快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