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二昌云都会早起半小时,因为家里有个要上早班的人。
娴熟的铺床、开窗、烧水、打豆浆,然后趁闲余时间洗衣服。
做完这些已经六点半了,夏天的日头早已启程,昌云晒好最后一件衣服走回厨房,豆浆机和开水壶已经停止工作,悠闲的冒着热气。熟练的从壁橱取出两只玻璃杯,倒豆浆前习惯性地往外看:滔滔江水滚滚向前,绵软的云层如同造型独特的奶酪,轻柔飘浮在江天一线。
每天清晨都是昌云心情最好的时候,万物初醒,一切都被赋予了归元复始的勇气。
然而所有这些对某人来说都是没有吸引力的。
好不容易从闹钟的魔音中翻滚而起,无数次起身又倒下,是吉遥每周二必要上演的独家好戏。一出门就闻到厨房的香味,根本不管有没有洗漱就闻着味儿飘来了厨房。
昌云只听“啪”一声,耳测是有重物靠在了橱窗上。
吉遥眼睛还没睁开,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开始关心民生大事:“云哥,今天吃什么啊?”。
听听这入耳即可判断的颓废,昌云叹息一声,好脾气的问她:“您想吃什么?”
吉遥想了想:“包子。”
包子?吼,你咋不上天呢?
昌云翻个白眼:“自己上楼下买去。”
不是想要的答案,吉遥回头转趴在桌上哼哼:“不要吗,不想动。”
“那你就饿着。”
“哎哟……”没骨气的吉遥瞬间妥协,转而问:“你做的什么?”
“粥,煎饺。”
“煎饺,什么馅的?”
“青菜。”
“哎哟!”好不容易提起了点兴趣的吉遥瞬间跌回原型,瞧她那样子真恨不得在地上滚几圈才好:“你修仙啊,吃饭都没个肉!”
昌云都快气笑了:“大早上的吃什么肉,你也不怕腻着?”
“我不腻我还在长身体!”
不害臊:“二十好几的大姑娘了还长身体,你说长胸还勉强能听,简直以为自己小的不像样了,滚滚滚,别在这跟我无理取闹,刷牙去!”
吉遥瞪大眼睛,捂着胸口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卧槽你人身攻击我!”
“嘿!”昌云把玻璃杯往桌上一颠,回瞪双眼威胁:“皮上瘾了是吧?”
士可杀不可辱!吉遥猛一拍桌,结果用力过猛,耍狠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疼痛欲裂的爪子挠成了绵软儿音:“啊啊啊啊啊——好疼!”
昌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像刚被老母鸡刨过的短黑乱发蓬松的能让人插手取暖,前半边搭在外面后半边掖在裤子里的黑色丝绸睡衣也皱皱巴巴不成样子,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她还在这装腔作势扭曲五官捂着“受伤”的手在墙上毛毛虫一样钴扭钴扭,翻来覆去的钴扭!
毛毛虫!黏糊糊、软塌塌——啊!
“吉遥!”昌云崩溃大吼:“我给你十秒钟时间给我滚去洗漱!换衣服!然后吃饭!上早班!否则我扣你绩效!停你的职!”
“唰!”
顷刻,眼前便只剩清风万缕。
昌云深呼吸——再呼吸——呼:“平静。”她咧开嘴角微笑:“平静,保持优雅。”
没了吉遥在一边闹腾,昌云做事的效率都高起来。
盛粥、看煎饺、煎蛋、倒豆浆。
等吉遥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出来,昌云已经在喝最后几口粥。
吉遥敏锐的发现不同,奇怪道:“吃这么快,你今天有什么事吗?”
“嗯,约会。”
吉遥冷笑两声,拉开板凳坐好,不以为意:这女人又开始白日做梦了。
昌云才懒得废话,慢条斯理的喝完粥,撂下一句:“等会吃完了把碗放洗碗机,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