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我一瞧他俩长的还真有点像,说不准就是她爹呢!”
“她爹?呀!真是有点像,那交给你,我们走了。”
几人自说自话,接的一个比一个快,才一会功夫,就已下了定论。
然后,拍拍袖子跑路了。
青禾汗死了,她只说了一句话而已,怎么就变成那是她爹了。
她爹早就化做捧尘土了好不好。
瞅着地上躺着的人,她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宝根急的抓耳挠腮,“青禾快回来,别管他了,你管不了的,万一被他传染瘟疫就糟糕了。”
青禾迈开脚步,真的想走。
可是拔了两下,发现拔不动。
低头一瞧,一只长着脓包的手,紧紧抓住她的小腿,“救……救我……”
大叔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气息也不稳。
算了!死就死吧!
“宝根,找布把鼻子捂上,我要救他。”青禾把自己的口鼻捂好,也没有用手直接去扶他,而是拽长了袖子,去拖他的衣服。
“啊?这……”宝根急的跟什么似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若是死了,我就给他埋了,但他现在还没有死,咱们小心些,不会有事。”青禾连拖带扯的将他弄到板车上,再用破被子给他从头盖到脚,以防被人瞧见。
同时,脑子里也在迅速想着对策。
“宝根哥,这人不能带回村子,我知道山上有一间无人住的小木屋,周围都没有人,给他养病再合适不过,今儿我也不回去了,你跟我娘说一声,等明儿确定他不会死,我再回去,另外……去买些药吧!”
最后的话,她是叹息着说完的。
可是又总感觉冥冥之中,都是定好的。
宝根见她坚持,也跟着叹气,“你呀!看上去性子冷,实际上比谁都热心,算了,回头我跟你一起守,祸是咱俩一起闯下的,没道理让你一个人扛,再说,你一个女娃子,照顾他不方便,村里的消息,回头我拖人稍回,得亏桃杏今儿也在,她跟婶子也有个伴。”
青禾展颜一笑,“其实啊!你跟我一样,嘴上说不救,可又不能真的狠下心。”
两人绕路去了古潼镇。
没有进镇子,只宝根一个人前去。
找到一家药铺,别的也不敢说,只说家中有人身上长疮,应该就是疮,死马当活马医吧!
而后又在镇子外面,遇上同村的人,拖他们带话回沈家。
青禾记得那木屋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只好又买了一口锅,一点盐巴。
古时盐巴是很重要的生存物品,堪比食物。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板车拉着半死不活的糟糕大叔,往山里赶去。
到了山脚下,驴子上不去,宝根就把板车卸掉,藏进树丛里,小心的掩埋好,驴子牵着走。
这一点,驴子比马强。
驴子可以走山路,只要有路就成。
青禾把大叔背上,脚下一点都不敢耽搁的朝山上狂奔。
宝根瞧的咋舌,这丫头莫非是程咬金转世,力大无穷啊!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到了半山腰的木屋。
这木屋,也只有在冬季,大雪封路,猎人下不了山的时候,才会有人居住,平时是没有人的。
不过大家也都很自觉,若是用了木屋里的资源,临走时,都是置办齐备,以方便后来的人。
木屋离地有半米高,底下用粗壮的树桩支撑,可以防潮。
有矮楼梯连接,屋子有两间,一里一外,最外边还有用木桩搭建的围栏。
屋子的外间可以烧火做饭,还有一张小桌,两个凳子。
里间有一张床,有窗户,一个靠窗的木桌。
整个木屋,包括里面的家具,都是就地取材,用树枝拼接而成。
宝根站在房子外面,惊叹不已,“想不到山里还有这样的好地方,若是在这里住上几日,倒也清静!”
青禾不以为然,她直奔里间,把大叔放在榻上,站在床边喘着气。
虽然她力大无穷,可也不表示她就不会觉得累。
她是人,又不是神。
大叔似乎醒了,睁着浑浊的眼睛,视线慢慢的聚焦。
在看到沈青禾时,大叔干裂的嘴角,竟然慢慢翘了起来,喘着弱有弱无的气息说道:“我,我就知道,你会救我……”
青禾翻了个白眼,“我也不想的,可事儿到了跟前,不得不这么做,你放心,既然我管了,就不会让你不明不白的死去,但是咱还得把丑话说在前头,能不能活下去,得看你的命,你若死在这里,可跟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