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石接着回答道：“大部分已自毁容貌，而且死无对证，怕是难查出线索。”
钟林拿过一支火把，走到就近的一处黑衣尸体旁边，蹲下来在尸体上仔细的翻查了一番。
当看到尸体手臂裸露出的水神阡贡刺青时，他回头望着贾石道：“看看其他尸体有没有这个刺青。”
贾石朝其他护卫招了招手：“扒开这些尸体的黑衣，看看有没有刺青。”
一番翻查后，贾石来到钟林的身侧道：“都有刺青，不过……”
“不过什么？”钟林回问。
“所有刺青图案皆不尽相同，有虎狼有水神有青雉等等各种各样。”
“哦。”钟林不自觉的摸了下自己的胸口，叹气一声道：“好吧，兴许是我想错了。”
刺青在樾国并不少见，百姓会把自己喜欢或
者崇拜的刺在身上，有的是爱好，有的是信仰，也有的是恕罪。
钟林自己便有刺青，胸口，两个越体字，青娘。
往事不堪回首，钟林拉回思绪，转身往马车走去。
身后的贾石显然没有钟林的淡定，他追至钟林背后担忧的道：“将军，陆家此番暗算，不可能只针对你，我担心少将军那边……”
此言出，钟林停了下来，回头道：“勿忧，尧有刚石之力，独对二三十人不在话下，况且……”
钟林顿了一下，继续朝马车走去：“他身边有厉害百倍的人在。”
同在月之下，寿衍城。
庞柏川一身白衣坐在凉亭下，塘边微风袭来，吹得他桌旁的蜡烛摇摆乱颤。
他没有下棋，而是一手托着一张巴掌大的薄猪皮，另一手拿着沾色的刺针在猪皮上画着刺青，桌子还有一叠薄薄的猪皮，每一张都是不同的图案。
略微憨壮的家仆李四一直在他身后站着，不时打起哈欠，脸上尽是不耐烦。
李四实在不懂主人，每次不下棋就是用猪皮画刺青，而且每一张图案都不一样，这刺青大可以交给专业的刺青画师去干，不过是花点银子的事。
庞柏川画完，停下手抬头看了下亭外的月亮，今晚的月亮有些暗沉，却很圆。
“亥时已过，他们应该得手了吧。”这话不像是对李四说，倒像是自言自语。
“啊？”李四被庞柏川的话惊醒，忙收起疲态，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庞柏川接着道：“李四，你知道我为什么让那帮细作去北野镇送死吗？”
李四哪里知道，淡定的摇摇头：“小的不知。”
庞柏川喜欢李四这种性格，毫不隐藏，知便知，不知便是不知，无奈世上之人，能如此坦荡者又有多少：“那帮樾人细作，有的或已成家，生活安定之下，难免心志动摇。”
李四思索了下，没明白，问道：“然后呢？”
庞柏川放下手里的猪皮，整齐的叠在原有那一堆猪皮上道：“心志动摇者，留不得。”
李四还是不明白，接着问道：“主人不是想杀钟林和钟尧吗？”
庞柏川摇摇头：“钟尧不能留，但钟林不能死。”
塘风又起，庞柏川起身伸了下懒腰，顿时一身舒坦。
“钟子有勇谋需尽早除之，但钟林若死樾国必乱，于庞氏无益。”
此时一军部探兵赶来，在庞柏川前下跪行礼道：“严将军有令，庞参谋速往恩水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