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身侧十数名马匪两腿一夹,咆哮着朝东移的樾人冲去。
马蹄声到哪,惨叫哀嚎便会在哪响起。
路边光秃的树干上秃鹰惊飞而起,在空中盘旋着久久不落,鹰叫声哀嚎声血腥的嚎笑声混为一体,称之人间炼狱毫不为过。
一声雷鸣又起,一道电闪划破云天,这天终于滴滴嗒嗒下起雨来。
冷雨淋漓,满身泥泞的妇人拉着儿子躲避呼啸而过的土匪,身边的同乡接二连三的倒在雨中。
“跑得了吗?贱民。”一声咆哮在妇人身后响起,在妇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一道刀光已至妇人后背。
“啊!”妇人惨叫一声,背上鲜血井喷而出,倒下之际,妇人仍不忘将儿子压在身下。
倒地间,男孩看到了一匹骏马飞跃而过,也看到了马背上那刀疤壮汉狰狞得意的笑脸,以及他手中那把带血的砍刀。
背上血肉模糊的妇人一只手紧紧的捂着身下儿子的嘴,不让他发出半句声响。
鲜血从她口中渗出,妇人伏在儿子耳边道:“证儿……别出声……”即将命绝的妇人知道如今场面混乱,儿子不出声的话,或可逃过一劫。
七岁男孩惊恐的躺在雨水中,护在身上的母亲已逐渐没了气息,但捂着他嘴的手竟丝毫没有松开。
男孩看着身上已死的母亲,不知是恐惧还是雨水冰冷,他身体在不停的颤抖,根本控制不住。
惨叫声已平息,只剩下那落雨滴答和战马嘶叫声,在男孩的耳中尤为刺耳,他不敢有一丝动弹,大气都不敢喘出,尽管他才七岁,但他也知道被发现的后果。
“老子记得这贱妇还带了个娃的!”刀疤壮汉的话在附近响起。
此时,压在男孩身上的妇人尸体被刀疤壮汉用刀背挑开,男孩又看到了那张狰狞的刀疤笑脸。
“我就说嘛,还有个娃的,嘿嘿。”刀疤壮汉舔了下刀口的血,淬出一口血痰,在他眼里,这男娃即将成为一具尸体。
男孩颤抖着爬起来,惊恐的四周张望,其他马匪也已缓缓朝他围来。
“嘿嘿,马上就送你去跟你娘团聚。”刀疤壮汉狞笑着看着男孩。
“呀!”男孩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吼一声,没有逃跑,反而双手捏拳,朝刀疤壮汉冲了过去,他想为母报仇,尽管如此无力。
马匪们来了兴致,纷纷调侃起来。
“哎哟,这娃还有点血性。”
“老大,你可小心点,别给那小拳头给打死了,哈哈。”
“哎呀,别玩了,老大,搜刮财物要紧。”
大雨中,刀疤壮汉勒起马绳调整坐骑方向,来躲闪着孩童的攻击,如老猫戏鼠。
孩童捏着小拳追打几下,皆落空,终因体力不支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得,玩腻了,给你个痛快。”刀疤壮汉收起笑容,提起了手里的砍刀。
手起刀落之际,只听嗖一声,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
刀疤壮汉楞了一下,抬头一看,才发现提刀的手臂处已被一支利箭贯穿,鲜血淋漓。
“啊!!”刀疤壮汉撕心惨呼起来。
箭自首领的身后来,众马匪自然也朝首领身后望去。
百米开外,一银甲青年身骑一白马,左手持弓,威风凛凛。
青年身旁还有一个黑衣老者,骑着黑马一匹。
青年二十岁出头,皮肤白皙样貌俊俏,而让人印象深刻的是眉心那一颗痣,该痣于眉心正中,不左不右,不偏半分。
“两个人?给我上,砍成九百九十九段!”壮汉忍着手臂的剧痛,咆哮道。
就在这时青年身后一排排骑兵手持长枪在暴雨中缓缓显现,虽是雨中,但依稀能看清骑兵装束,白甲在身,每匹马的头部都插着一根青色的羽毛。
一众白甲骑兵怒目而视,摄人的气场连马匪的坐骑都有些骚动不安。
“樾国青羽骑!”刀疤壮汉瞳孔收缩,顾不上疼痛惊呼道,周边的同伴一听到青羽骑的名头,皆为之一颤,那是樾国最骁勇的骑兵,传言能与洛国骑十三营一较高下。
青年收起弓,俊美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刀疤壮汉,倘若眼神能杀人,刀疤壮汉此时已死万次有余:“中箭的留着,其他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两侧白甲骑兵如开闸洪水般奔涌而出,个个牙关紧咬,目如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