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薇声泪俱下。
“都是薇薇不孝,辜负了陈家对我的养育之恩,偷偷离开了陈家……可是我已经因此受到惩罚了……”
“带我走的那个娄承毅是个骗子,我受了他的哄骗,他说带我回家要娶我为妻,实则他家中已有妻妾……可是得知真相的时候我已经到了京城,无依无靠,我没办法,最终还是入了建安侯府……为妾……”
最后两个字她说的极为艰难。
“娄承毅只是建安侯府中的一个庶子,却妻妾成群,后院妻妾数十人……我在娄承毅后院那几年受尽折磨欺辱……怀的孩子也被人害得流产了……”
“如今,娄承毅又有了新欢……我……我好不容易求得他放我回扬州……”
沈薇薇说着头往地上一磕:“求求姑祖母,求求表舅母,求求各位长辈……你们原谅薇薇吧,薇薇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呜呜呜……”
众人听了这番哭诉神色各异。
大夫人却实在忍不住开口:“我说什么来着,聘者为妻奔者为妾,你当初跟着男人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个下场!”
沈薇薇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大夫人:“表舅母,薇薇从小就没了母亲,是薇薇不懂事……”
歧料听了这话大夫人怒意更盛:“你的意思是怪我没教你这些?!”
“不,表舅母,您误会了,我只是……只是觉得女子不能为人妾室,娄承毅他承诺我正妻的位置,我受了蒙骗才……”
这是暗指大夫人不准她当陈璟的正妻,只允许她当陈璟的妾室,她才误入歧途。
“呵!”大夫人冷笑出声,“既然不想为人妾室,那为何我说给你找个小富之家,或者秀才举人让你嫁过去当正妻你却不愿,还不是你眼高于顶,看上了陈家的富贵和建安侯府的势力!”
“我……”沈薇薇面色一僵,又迅速挂上哀婉的表情:“表舅母,您误会我了……您是知道的,我外祖父曾经在京为官,虽是个小官,可我母亲小时候也是在京城长大的,后来外祖父突遭贬谪,母亲她临死之前的愿望就是回京城去看一眼……”
“那娄承毅知道我的心事,说可以带我去京城,我只不过是想去替母亲完成她的心愿,去京城看一眼……”
沈薇薇说着眼神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对沈薇薇的母亲是有感情的,只要提到她的母亲,老太太总是会心软。
果然,老太太听了这话,神色动容,沈薇薇的母亲是个可怜人,从小家中败落,最后嫁了一个秀才为妻,秀才却对她非打即骂,后来秀才去了,沈薇薇的母亲也重病缠身,没办法才带着沈薇薇投奔陈家。到了陈家后没多久,她就去了,临走前拉着老太太的手,拜托她照顾沈薇薇。
此刻沈薇薇提起母亲的遗愿,又让老太太想起沈薇薇母亲临死前托孤的情景。
沈薇薇这番话一说,大夫人反倒不好再说什么了。
乔知茵听着倒觉得很有意思,这位表妹能言善辩,黑的能说成白的,三句话离不开自己的悲惨身世,果真是惹人怜惜啊……
“那如今你回来所求是什么呢?”老太太开口。
“姑祖母,薇薇如今走投无路,身无分,身边只有小翠这个小丫鬟,求姑祖母原谅薇薇……让薇薇回陈家来,只要让我有个庇护之所就可以了……”
总算是说出她的真实目的了,就是想回陈家。
“这……”老太太沉吟着看向大夫人:“老大媳妇儿,如今陈家是你当家,你怎么看?”
“母亲何必问儿媳呢,母亲决定就好。”
大夫人没有正面回答,这毕竟是老太太的亲戚,又不是她的亲戚,终究是隔着一层,要是她说不允许,岂不是显得她不容人。
“老大,你呢?”老太太又问大老爷。
大老爷干咳一声:“母亲决定就好,内宅的事情儿子不便插手。”
众人一看老太太这态度就知道她心软了,如今老太太只是象征性问问罢了。
大家的意见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太太高兴。
“璟儿,你呢?”老太太又问陈璟。
被点到名的陈璟眼皮一跳,下意识看了一眼乔知茵,乔知茵的面上倒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越是这样陈璟心中越慌。
沈薇薇听到老太太问陈璟也看过来,却发现陈璟在看乔知茵的脸色。